巳时的暖阁褪去了夜间的清冷，窗棂上糊着新换的白纸，阳光透过纸页洒进来，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林风特意让人搬走了主位的龙椅，换成四张圆桌拼成的长桌，桌上摆着御膳房刚做的芙蓉糕、芝麻酥，还有冒着热气的红豆奶茶 —— 这是他特意吩咐的，要让商人代表们放松，别像上朝那样拘谨。
“陛下，商人代表们都在外面候着了，要不要现在请进来？” 小李子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列着六位商人的名字：做红豆生意兼营丝绸的张老板、京城最大的粮商赵掌柜、专做瓷器出口的刘老板、卖茶叶的王老板、经营布庄的陈掌柜，还有搞运输的周把头。
“请进来吧，告诉他们不用行礼，直接坐就好。” 林风端起奶茶，吹了吹浮沫，“就说朕找他们来，是想聊聊天，听听做生意的难处，不是要查他们的税。”
小李子赶紧出去传话，没一会儿，六位商人就跟着走进来。他们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却一个个手脚都放不开，尤其是粮商赵掌柜，手里的算盘珠攥得发白，进门时还下意识地想躬身行礼，被小李子一把拦住：“赵掌柜，陛下说了，不用行礼，找位置坐就行，桌上的点心奶茶随便吃！”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找位置坐下。张老板算是跟林风打过交道，稍微放松些，拿起一块芙蓉糕，小声说：“陛下，这糕点比京城最大的‘福瑞斋’做得还好吃。”
林风笑了，放下奶茶：“喜欢就多吃点，御膳房还有不少。今天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吃糕点，是想问问你们 —— 在京城做生意，最难的是什么？别跟朕说‘不难’，有啥说啥，不管是税收、关卡，还是官员刁难，都能说，朕绝不怪你们。”
这话一出，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赵掌柜低头摸着算盘，陈掌柜手指绞着衣角，谁都不敢先开口 —— 以前官员召见商人，不是要加税就是要摊派，哪有真听 “难处” 的？万一话说重了，惹得皇帝不高兴，以后生意就没法做了。
林风见没人说话，便看向张老板：“张老板，你跟朕熟，你先说说？你做丝绸生意，要从江南运到京城，中间有没有难处？”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糕点，小声说：“陛下，不瞒您说，难处真不少。就说丝绸运输吧，从江南到京城，要过六个关卡，每个关卡都要收‘过路费’，少则五两，多则十两，要是不给，官差就故意磨蹭，说‘检查货物’，把丝绸放在太阳下晒，晒坏了也不管；到了京城，还要给户部的税吏‘好处费’，不然税收就从三成涨到五成，您说这生意怎么做？”
“还有还有！” 张老板刚说完，粮商赵掌柜就忍不住了，声音也大了些，“陛下，我们做粮商的更难！运粮要过五个关卡，每个关卡都要‘抽样检查’，说是检查，其实就是抢粮食，一车粮能被他们拿走半袋；到了京城，要是遇上雨天，粮食受潮，想赶紧卖出去，官差还会过来要‘防潮费’，不给就不让进城门，粮食都发霉了，我们也不敢说！”
这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商人也纷纷吐槽起来 —— 瓷器商刘老板皱着眉说：“陛下，我们运瓷器更惨！关卡的官差搬瓷器时故意摔，摔碎了就说是‘劣质品’，要罚款，其实就是想让我们给钱赎；有次我运了一船瓷器，被官差摔了一半，赔得我差点关门！”
茶叶商王老板也跟着点头：“陛下，茶叶讲究新鲜，可关卡多，每个关卡都耽误两天，本来能卖高价的新茶，到了京城就成了陈茶，价格跌一半；还有官员找我们‘借茶’，说是借，其实就是白拿，一年下来，光‘借’出去的茶就值几百两！”
经营布庄的陈掌柜叹了口气：“陛下，我们开铺子的也不好过。每月除了交租金，还要给内务府的人‘管理费’，说是管理，其实就是啥也不管；有次我进了新布，他们说‘颜色太艳，不符合规矩’，要没收，最后我给了五十两银子，才把布拿回来。”
搞运输的周把头最激动，一拍桌子：“陛下，我们搞运输的最冤！官差要‘护送费’，不给就说路上有山贼，让我们等着，一等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次我给御膳房送牛奶，官差要十两护送费，我没给，结果牛奶在路上被他们放了泻药，送到御膳房都坏了，最后还是我赔了钱！”
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有的甚至红了眼眶 —— 他们平时受够了官员的刁难，却没人敢说，今天林风愿意听，终于能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林风坐在旁边，脸色越来越沉，手里的奶茶也凉了。他没想到古代经商这么难，关卡多、税收高、官员刁难，这些不仅让商人赚不到钱，还让百姓买不到便宜货，国库也收不到多少税，真是 “三输”。
“你们放心，这些问题，朕会解决！” 林风放下茶杯，语气坚定，“首先，通州经济特区里，所有关卡全部取消，不管是运货还是进货，都不用交‘过路费’‘检查费’；其次，特区里的税收统一为三成，不管是哪个官员，都不能私自加税，更不能要‘好处费’；最后，朕会在特区里设‘管理处’，专门处理你们的投诉，要是有官员刁难，你们直接去投诉，朕保证严查，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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