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娘子正在院中晾晒衣裳,忽见王庆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袱回来,迎上前去,待王庆将包袱里的铜钱哗啦倒在桌上,顿时眉开眼笑,蹲下身来一枚一枚地数着。王庆又从怀中取出布袱展开,露出四只金镯子。范全恰好从衙门回来,一眼瞥见这贵重物件,惊得倒退两步,问道:“贤弟,这金器从何处得来,莫不是做了剪径的勾当?你可别连累了我!”王庆忙将今日在快活林使棒卖艺,众人慷慨解囊,以及段三娘比试招赘之事一一道来。范全笑道:“这倒是一桩好姻缘。段家在这方圆百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兄弟若能入赘他家,日后吃穿用度再不用发愁了。这段小姐出手可真阔绰!”次日,王庆刚起身洗漱,忽听门外街上人声嘈杂,有人高声问道:“可是这家?”王庆推开院门一看,只见段三娘骑着匹枣红马,身着红衣,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庄客,俱都穿着喜庆的红袄,手里却提着明晃晃的刀枪棍棒。三娘见王庆出来,在马上拱手道:“我回去与爹娘说妥了,今日特来接你去成亲。”王庆见这阵仗,不禁皱眉:“三娘子说来接我,怎地带这许多兵器?”段三娘翻身下马,凑近低声道:“你不知我那两个兄弟恨你入骨,我带这些人来,正是护你周全。”王庆这才转忧为喜:“既如此,今日便去,免得日久生变。”段三娘又向院内喊道:“还请范家哥嫂同去喝喜酒!”范全道:“多谢美意,我夫妇定当登门道贺。”王庆回屋简单收拾了行囊,辞别范全夫妇,随段三娘一行往段家庄而去,路上庄客们敲锣打鼓,引得沿途村民纷纷出来看热闹。
行至半路,迎亲队伍拐入一处青砖灰瓦的院落。段三娘勒住马缰,回头对王庆道:“我今日接你回去成亲,可你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如何见得公婆?”说着命庄客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包裹,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崭新的锦缎衣裳:一件靛青色团花直裰,一条杏黄色绣带,一双厚底皂靴,连里面的白绫中衣都备得齐全。三娘又吩咐庄客烧了热水,取来香胰子、梳篦等物,让王庆在厢房里细细梳洗。待王庆换上新衣出来,段三娘眼前一亮,但见他:头戴青纱抓角儿头巾,身穿团花直裰,腰系杏黄绣带,足蹬厚底皂靴,衬得身量更加挺拔。段三娘喜滋滋地绕着王庆转了一圈,亲手替他整了整衣领,这才重新上马,领着队伍往段家庄而去。到了庄前,但见朱漆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庄丁们都在门前迎候。段三娘引着王庆穿过三重院落,来到正厅。只见厅上张灯结彩,正中坐着一位银须白发的老者,正是段太公;旁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想必就是段太婆。两侧还坐着十来个衣着光鲜的男女,都是段家的亲眷。
王庆上前见礼,段太公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见他生得虎背熊腰,仪表堂堂,不由得捋须赞道:“果然好个魁伟的汉子!”随即问道:“贤婿是哪里人氏?如何到的此处?与范院长是什么亲戚?可曾娶过妻室?”王庆听他问得蹊跷,心知这段家必是派人打探过自己的底细,便编了一套说辞:“小可名唤李德,祖籍洛阳,父母早亡,发妻也已病故。与范节级是中表兄弟,去年他因公干到洛阳,见小可孤身一人,便接到此处同住。小可略通些拳棒,日后还想在本州谋个差事。”说罢偷眼去瞧三娘,见她嘴角含笑。段太公听罢,白眉舒展,连声道好,又问王庆的年庚八字。三娘在旁插话道:“爹爹,他的生辰女儿早已知晓,与女儿正是天作之合。”太公哈哈大笑,当即吩咐准备摆宴。
段太公捋着银须,沉吟片刻,对王庆正色道:“贤婿啊,你与三娘这门亲事,老朽与老妻倒是十分中意。只是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最是疼爱三娘这个妹子。昨日回庄后,非说是三娘与你早有私情,故意在比试中落败,好与你结为夫妻。老朽知道贤婿武艺高强,今日为你做主,便在此做个见证。你且再与我这两个儿子比试一番。若胜了,即刻拜堂成亲。若败了,老朽也会为你另寻一门好亲事,绝不亏待。”说罢,太公拍了拍手:“二大虫、五大虫,出来见见你们未来的妹夫!”段二和段五应声而出,二人皆身着戎装,腰间别着朴刀。王庆见状,也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柄朴刀。段三娘急得直跺脚:”爹爹,大喜的日子,何必动真刀真枪?”段太公却摆手道:“无妨,点到为止即可,叫他二人吃些教训。”段三娘无奈,只得取来一根齐眉棍,在厅中画了个大圈作为比试场地。段二、段五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挥刀向王庆攻来。王庆不慌不忙,将二人攻势一一化解。转眼间十余回合过去,王庆心中暗忖:“若真个伤了他们,血溅喜堂,岂不晦气?”王庆故意卖个破绽,待段五一刀劈来,王庆突然用刀背在他腿弯处轻轻一拍。段五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段二见状大怒,正要拼命,却被段太公喝住:“够了!”厅上众人见段五狼狈模样,又见他只是被刀背所伤,并无大碍,不由得哄堂大笑。段太公捋须笑道:“庄客们,快扶五虎进去敷药。”又对王庆点头道:“贤婿果然好武艺,更难得手下留情。今日便与三娘完婚吧!”段三娘闻言,俏脸飞红,悄悄扯了扯王庆的衣袖,王庆偷眼瞧去,但见她杏眼中满是欣喜,不由得心头一热,向段太公深深一揖:“全凭岳父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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