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畔,白马津外,战鼓震天,杀声四起。
颜良亲率数万河北精锐,依托黄河渡口,扎下连绵营寨,与对岸的曹军隔河对峙。
这位号称“河北四庭柱”之首的猛将,身材魁梧雄壮,虎背熊腰,立于阵前便如一座铁塔,极具威势。
更难得的是,他并非仅有匹夫之勇,治军老练,深得士卒敬畏。
曹操麾下大将曹仁、夏侯渊,皆为百战宿将,面对颜良这块硬骨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双方围绕延津渡口及其周边要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曹仁急攻不怠,夏侯渊率精骑不断袭扰颜良侧翼。颜良则稳扎稳打,凭借兵力优势和完善的营垒工事,一次次击退曹仁的正面进攻,又派出游骑与夏侯渊周旋,防守得滴水不漏。
战事一度陷入胶着。
几番较量下来,曹仁、夏侯渊、张联联军虽在局部取得一些小的胜利,但始终无法突破颜良经营日久的坚固防线,更无法对其主力造成致命打击。
颜良就像一颗牢牢钉在延津的钉子,凭借其出色的指挥能力和河北军的强悍战斗力,硬生生顶住了曹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使得曹操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完全落空。
战局,暂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这也正是为何当曹操接到徐晃书信,得知关羽那看似异想天开的突袭计划时,帐下诸将大多持保留态度的原因——他们已在正面战场充分领教了颜良的难缠,实在难以相信仅凭百余人就能改变战局。
而颜良本人,在成功顶住曹军包括西凉骑兵在内的联合攻击后,信心更增,却也因久战无功而有些焦躁,这才在接到白马可能遇袭的消息后,急于率主力前往支援,从而给了沿黄河悄然潜行的关羽可乘之机。
他刚刚击退了夏侯渊与曹仁在延津方向的佯攻,又闻报有大队曹军骑兵向白马运动,心知不妙,唯恐驻守白马的文丑有失,急忙调集主力沿河疾进,欲与文丑合兵一处,共抗来犯之敌。
颜良正率领麾下精锐,疾驰在通往白马的平原上。
大军正行进间,忽有亲兵指向宽阔的黄河江面,惊呼道:“将军!快看!河上有船队!”
颜良勒住战马,手搭凉棚望去,只见下游方向,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舟船,正借着水势,顺流而下,速度极快!船帆鼓荡,船上影影绰绰似有甲士,却看不清旗号。
“嗯?”颜良浓眉一皱,心中惊疑不定,“此时此地,何来如此规模的船队?莫非是袁公派来的水军相助?”他环顾左右将领,问道:“尔等可曾接到袁公或大公子有水军前来助战的军报?”
左右偏将面面相觑,皆摇头道:“回将军,未曾听闻有此安排。”
就在颜良迟疑之际,那船队已逼近河岸!
只见为首一艘大船上,一名红脸长髯、绿袍甲的雄伟将领,不待船只完全靠岸,便已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岸边早已备好的一匹神骏黄骠马上!
他手中那柄寒气森森的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下船!结阵!随某杀敌!”那将声若洪钟,一声令下,船上百余名精锐士卒如下山猛虎般蜂拥上岸,动作迅捷无比,瞬间结成冲锋阵型!
颜良大军因急行军而阵型稍显散乱,又猝然遇此变故,前锋部队一阵骚动。
颜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虽惊不乱,立刻厉声喝道:“不要乱!结阵迎敌!管他是哪路兵马,敢挡我河北雄师,便是自寻死路!”
他催动战马,欲亲自上前看个究竟,稳定军心。
然而,那红脸长髯的敌将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但见黄骠马快如闪电,眨眼间已冲破颜良军仓促组织的前排防线,直扑中军帅旗而来!其势如雷霆,挡者披靡!
颜良只见眼前红影一闪,一股凛冽的杀气已扑面而至!他心中大骇,仓促间举刀欲架,口中下意识地厉声喝问:“你这红莲长须大汉是——”
“人”字尚未出口,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斜劈而下!
颜良的刀才刚刚抬起一半,那冰冷的刀锋已掠过他的脖颈!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颜良那双充满惊愕与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尊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红脸战将,头颅却已与身躯分离,被关羽刀尖顺势一挑,高高飞起!
关羽猿臂轻舒,一把抓住颜良的发髻,将那颗兀自圆睁双目的头颅提起,运足中气,声震四野:“颜良已死!降者不杀!”
这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
河北军士卒正因主将突然出击而紧张注视,万万没想到,一个照面之间,自家勇冠三军的主帅竟已身首异处!
刹那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主帅毙命,群龙无首,军心瞬间崩溃!
“将军死了!”
“快跑啊!”
“天神下凡了!”
惊呼声、哭喊声、溃逃声顿时响成一片,颜良军阵脚大乱,士卒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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