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如潮水般退去,但镶嵌在石壁上的血源石却没有因此熄灭。它们的光芒并不明亮,反而将整片空间照射的像在某种不健康的生物组织内,到处都带着一股暗红的色泽。
光线在潮湿的岩壁上晕开,勾勒出一条条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仿佛某个巨兽污浊的脏器内部。
伊娜莉丝垂下眼,看向自己左手中的黄昏之石。
那曾经温暖明亮的光芒已经彻底消失,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像一块被烧尽的炭。她沉默了片刻,用依然在微微颤抖的指尖,将这枚废石收回了腰间的皮包里。
随着幻境的彻底崩塌,身上那套粗糙的农家装扮也如烟尘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熟悉的黑钢作战服。头顶上那对不属于她的、沉重的犄角也消失不见,变回了自己那双微微竖起的、属于黎博利种族的尖耳。
她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脚步有些虚浮。刚一动,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腐臭的温热液体便猛地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她根本来不及抑制,身体便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剧烈地弯下腰,一口黑色的脓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咳……咳呕……!”
那捧粘稠的液体溅落在脚边的碎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某种强酸,在腐蚀着岩石的表面,升起一缕微不可察的青烟。
她扶着身旁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胸腔里那股灼烧般的痛楚再次变得清晰无比。她闭上眼,任由那股腥甜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嘴角勾起一丝近乎自嘲的弧度。
“……哈啊……这就是……代价吗。”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刚刚成为永恒监牢的空间,仿佛能穿透岩层,看到那个在无尽轮回中厮杀的狂暴意志。
话音刚落,她倚靠着的那面石壁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摩擦声。震动顺着她靠在石壁上的脊背一路传导上来,让她本就虚浮的身体晃了晃。
那面光滑的岩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缓缓向一侧挪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狭窄的巷道。一股混合着霉菌与陈腐血腥的空气从里面涌出,不知通往何处。
“喂,有人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回响,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伊娜莉丝的呼吸一滞。她看向那条只供单人穿行的漆黑巷子,沉默地将那股翻涌上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但她还是扶着冰冷的岩壁,走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巷道里比外面更加压抑,两侧的石壁几乎要贴上她的肩膀。前行了不知多久,眼前终于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亮。巷子的出口是一片远比之前更宽阔的地下溶洞。在这里,那股不祥的红光将一切都染上了不详的色彩。随处可见用粗大铁条胡乱焊成的简陋牢笼,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挂着凝固的深色污迹。每个笼子中,或多或少都关押着尚且存活着的人类,他们大多蜷缩在角落,像是一堆等待处理的货物。
在巷子的出口处,挂着一个用猩红色涂料书写的牌子,字迹潦草而狰狞:原料处理间。
“我的老天爷,还真有人,那个沃尔珀没骗人。”
距离巷子口最近的笼子里,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
伊娜莉丝循声望去,那是个瓦伊凡族的女性,尽管衣衫褴褛,脸上也沾着污垢,但她的眼神却还算清亮。她正双手抓着铁栏,看到伊娜莉丝从通道中走出来,先是警惕地眯起眼,随即那份警惕便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大英雄~救救我们。”
伊娜莉丝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上前。
她的目光冷静地打量着对方,以及她身后的其他人。在这种如同屠宰场预备区的地方,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状态……是所有瓦伊凡族都天生如此乐观,还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是?”
伊娜莉丝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还保持乐观的人,一定是个天然的乐天派,跟这种人打交道肯定不会抑郁。
那个瓦伊凡女性似乎被伊娜莉丝干哑的嗓音惊了一下。
“我是维多利亚近卫军校的学生”她回答得很快,语气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但这股干练很快就被她天性中的某种活泼冲淡了,“你可以叫我风笛~”
连维多利亚的预备役军人也被关押在这里?伊娜莉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嗯嗯嗯……可以不说吗?”风笛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
伊娜莉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落在牢笼的锁上。
那是一个相当粗糙的玩意儿,就是一个简单的铁栓结构,像是仓促间焊上去的。
这东西竟然能关住一个瓦伊凡?她开始怀疑风笛说的话的可靠性。
但仔细一想,伊娜莉丝觉得对方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欺骗自己的必要,可能这东西确实是某种克制瓦伊凡的神秘小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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