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苍白的火焰,像一场无声的瘟疫,从管道口沿着石砖的缝隙,在萨卡兹的军阵中悄然扩散。
它没有温度,没有爆鸣,只是静静地流淌,仿佛拥有生命。
一个冲在最前方的萨卡兹百夫长,正高举着战斧,喉咙里酝酿着嗜血的咆哮,他眼中的凶光却在下一刻凝固了。那苍白的光焰只是轻轻舔过他精钢铸就的胫甲,没有传来任何触感,但他的小腿却凭空消失了。
他脸上的狰狞化为错愕,错愕又迅速转为无法理解的恐惧,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那片火焰已经蔓延至他的胸膛。
转瞬之间,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萨卡兹精锐,就在那片火焰无声的舔舐下,连同他们坚固的甲胄与饮血的兵刃,一同化为了一捧捧灰黑色的飞灰。
风从陵寝深处那道正在闭合的石门缝隙里吹来,带着地底的阴冷,卷起那些尚有余温的灰烬,在凝滞的空气中打着旋,又缓缓飘落。
那景象,诡异得近乎圣洁。
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净化,将战场上那股由鲜血、汗水与死亡交织而成的狂热,连同所有的声音,都彻底冻结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名年轻的萨卡兹士兵声音发颤,他身旁的老兵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老兵低吼道,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正在缓缓收缩的苍白区域,“是源石技艺……”
他的话语并没能带来任何安慰。那些刚刚还咆哮着、准备将最后几名蒸汽骑士碾碎的萨卡兹士兵,此刻像是被集体扼住了喉咙,脚步僵在原地。
他们脸上嗜血的表情,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所取代。那不是面对强敌的畏惧,而是凡物遭遇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时,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我的小队……我的小队就在最前面……”另一个角落传来压抑的颤抖声,“他们……连喊叫声都没有……”
没有人回应他。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片苍白火焰的中心,一个轮廓分明的身影正在浮现。
伊娜莉丝从那片正在缓缓消散的苍白火焰中走出。
火焰如温顺的潮水般向两侧退开,为她让出一条通路。她的战斗靴踩在由敌人骨灰铺成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她本身就是这片死寂的一部分。
她手中那柄铳械,枪口处还缭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像是刚刚熄灭的香薰,又像是某个灵魂消散前最后的叹息。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那不是审视,更不是威吓,倒像是在巡视一片属于自己的庭院。
视线所及之处,那些幸存的萨卡兹士兵无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被那冰蓝色的瞳孔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灵魂也会像那些同伴一样,被无声地剥离、焚尽。
“别……别看她的眼睛……”一名年轻的萨卡兹在队列后方用气声颤抖着说,他死死地低着头,盯着自己战靴上沾染的灰尘,仿佛那里有全世界最值得研究的纹路。
“闭嘴。”他身边的百夫长低声呵斥,声音却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握紧你的剑,别像个没断奶的新兵。”
可他自己紧握剑柄的手,指节也已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然后,伊娜莉丝又一次动了。
没有战士冲锋时惯有的怒吼,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蓄力动作。
前一刻她还静立在灰烬的中央,下一瞬,她的身影就在原地留下一个渐渐淡去的模糊残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已经切入了萨卡兹军阵最密集的地方,像一把在火焰中烧得滚烫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切入一块冰冷的黄油。
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萨卡兹大剑士最先从那超现实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求生的本能与战士的荣誉压倒了一切。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将手中那面门板一样的巨剑奋力横扫而出,剑锋撕裂空气,带起的劲风足以将普通人的骨头连同内脏一并吹断。
伊娜莉丝甚至没有去看那柄呼啸而来的巨剑。
她只是微微侧过身,身体以一个常人绝难做到的角度向后下沉,柔韧得仿佛没有骨骼。那沉重而致命的剑锋,就这么贴着她肩甲的边缘划过。
金属剧烈摩擦,爆开一丛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就在与那名大剑士错身而过的瞬间,她右手那仿照黎博利猛禽利爪设计的合金手套,五指如钩,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划过对方因咆哮而暴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脖颈。
刺啦——
那不是锋利刀刃切开皮肉时清脆的声响,而是一种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像是硬生生将坚韧的皮革连同下面的血肉一并扯开。
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在萨卡兹大剑士的脖子上,暗红色的鲜血甚至还来不及喷涌而出,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点燃了。
苍白的火焰,与之前如出一辙,从那五道狰狞的伤口处轰然爆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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