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剑士脸上嗜血的狰狞永远地凝固了。他巨大的身躯在诡异的无声燃烧中,迅速炭化、崩解,肌肉、骨骼、内脏,连同他身上厚重的甲胄,都在短短一秒内,化为了一捧簌簌散落在地的灰烬。
沉重的巨剑脱手,哐当一声砸在石板上,发出在这片死寂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回响。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无法思考。
伊娜莉丝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挡路的落叶。
砰!
响亮的铳声,清脆的像一根干枯的树枝被安静的丛林里被猎手踩断。
在这片充斥着金属碰撞与临死哀嚎的战场上,这突兀的一响,反而比任何咆哮都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术师组,给我压制她!其他人!保护术师!”那名百夫长刚刚嘶吼出声,试图在彻底崩溃的士气中重新组织起一道防线。
他看见了,在阵型的后方,一名资深的咒文咏唱者正高举着法杖,晦涩的萨卡兹语如同黏稠的毒液从他唇间流淌而出,一团不祥的暗影能量正在其杖顶凝聚。那是他们扭转局势的最后希望。
然而,他的命令终究是晚了。
那名术师的吟唱戛然而止。
他凝聚的法术能量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噗地一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圈淡淡的能量涟漪。他脸上的专注与恶毒还未褪去,眉心正中央,一个精准的、焦黑的小孔却已然出现。
一缕血线从孔中蜿蜒流下,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想弄明白是什么打断了自己的施法,随即高大的身躯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再无声息。
他至死,目光都还望向天空,根本不知道那颗终结他生命的子弹,究竟来自哪个幽暗的角落。
“术士组长死了!”先前年轻的萨卡兹士兵发出一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他死了……我们完了……”
“我让你闭嘴!”百夫长反手一巴掌抽在他头盔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他自己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绝望,“阵线!维持阵线!”
可没有人听他的了。因为那道带来死亡的苍白身影,已经再次动了起来。
如果说先前的交锋还带着一丝战斗的意味,那么此刻发生的一切,只能被定义为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屠杀。
铳械的轰鸣在近距离化为沉闷的爆响,每一次都精准地掀飞一名萨卡兹士兵的头盔,或是直接从眼窝贯入,将大脑搅成一团浆糊。那仿照猛禽利爪设计的合金手套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轻易地剖开最坚固的甲胄与最强韧的肌肉。而那无声无息、吞噬一切的苍白火焰,则成了这片地狱绘卷中最诡异的点缀,时不时从某个萨卡兹士兵的伤口处猛然绽放,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同他的恐惧与呐喊,一并烧成飞灰。
伊娜莉丝像一个最高效的死亡使者,在这片由钢铁与血肉构成的丛林中穿行。
她的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毫米,仿佛能预知每一柄长剑的轨迹,每一支弩矢的落点。刀锋与箭簇总是贴着她的甲胄边缘擦过,带起一连串火星,却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
而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毫无花巧,直指要害。喉咙、心脏、眼窝、关节……全是防御最薄弱,一旦受创便会瞬间致命或丧失战斗力的部位。
在她的战斗方式里,你看不到丝毫战士应有的愤怒或仇恨,甚至看不到一点情绪的波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效率,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堆需要被精确拆解的零件。
“她过来了!她朝我们这边过来了!”又一名士兵崩溃了,他扔掉手中的盾牌,转身想跑。
“站住!你这个懦夫!”百夫长怒吼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可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不断逼近的白色死神。
短短十几秒,以伊娜莉丝为中心,战场上出现了一片半径超过十米的、绝对的真空地带。那片区域里,再无一个能够站立的敌人。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细腻的灰烬,偶尔有几件没被完全焚毁的武器和甲片陷在其中,像是墓碑上零落的铭文。
伊娜莉丝就站在这片由她亲手造就的死寂圆环中央,缓缓停下了脚步。她手中的铳械枪口余温袅袅,像是在平静地呼吸。她微微侧过头,冰蓝色的目光越过那些因恐惧而僵硬的萨卡兹士兵,望向了那名色厉内荏的百夫长。
那眼神里没有疑问,也没有杀意,只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
百夫长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想再次咆哮着下令冲锋,用战士的荣耀来压制灵魂深处的战栗,可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见自己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指节,和他手中那柄纹丝不动、仿佛有千斤重的长剑。
廊台之上,那张纯白如骨的面具,正对着下方那片由一人之力开拓出的死亡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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