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津听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小二:“合着你们这客栈……就靠咸菜疙瘩馍扛着呢?还有那什么老腊肉皮?炖萝卜?这都啥玩意儿!”
小二苦着脸:“爷……现在这年月……有的吃……就不错了……”
王津还想嚷嚷,苏尘抬手止住他:“行了。那就馍、咸菜、那锅萝卜汤。酒……也来一坛吧。米饭呢?”
小二缩着脖子:“米饭……精米是真没了。糙米杂豆饭……也就……能给您二位凑……一碗的量?”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碗?!”王津差点蹦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你看我这肚子!喂鸟呢?!”
苏尘按住他,面无表情:“一碗就一碗。快些上。”
小二“哎”了一声,逃也似的钻进后厨。王津瘫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听见没?点酱牛肉,这个没有!点小鸡炖蘑菇,这个真没有!点红烧肉,这个更!没!有! 这客栈是开在和尚庙边上了?除了咸菜和萝卜皮,这真啥啥都没有啊!憋屈!太憋屈!”
小二抱着个空托盘在一旁赔笑。苏尘没动筷,拿起一个硬邦邦的糙面馍掰开,对正要退下的小二问道:“小二哥,打听个事。”
“客官您说?”
“这达州城,听人说,十年前前路过时,记得是车水马龙,喧闹得紧。怎地如今……这般光景?你瞧这街上,人丁稀落得可怕,客栈里也这般困顿。”苏尘问得直接。
小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狠狠戳了痛处。他慌忙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嗓子急道:“哎呦我的客官爷!您……您这话快别说了!小的就是个混饭吃的,哪懂这个?您……您二位是过路的?”见苏尘点头,小二更急了,“那更好!赶紧的,歇一晚上,喂饱牲口,明天天不亮就出城,有多远走多远!这地方啊……待不得!也……也管不了!”他说完,几乎是跑着钻回了后厨,仿佛苏尘是块烙铁。
苏尘与王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反应,太不对劲!
匆匆扒拉完那难以下咽的饭菜,两人要了唯一还算尚可的二楼上房(空房有的是),将骡子牵进后院马厩喂了把粗糙的干草料。夜色已深,本该喧嚣的街道,此刻更显死寂,只有风声呜咽,吹过那些空置的楼阁檐角。
“睡个屁!老子觉得这枕头底下都透着邪气!”王津在房里坐立不安。
“出去走走。”苏尘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目光投向楼下那被灯笼映得一片红艳却又死气沉沉的街道。好奇心已被彻底点燃。
两人下楼,穿过空荡的大堂,重新步入达州死寂的长街。灯笼依旧明亮,却照不清人心的惶惑。开着门的铺子更少了,有卖糕点的、卖土碗的、卖粗布的,掌柜或伙计无不缩在柜台最深处,眼神麻木或惊恐地看着街道上仅有的两个行人,仿佛他们是索命的鬼差。
“老丈,”王津走到一家半开门的杂货铺前,堆起笑容问柜台后一个枯瘦老头,“您这达州城,究竟发生了啥事?这生意……”
老头如同被蛇咬了一口,猛地往后一缩,脸都吓白了,只是拼命摆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不晓得!真的不晓得!莫问我!快走!快走!”说完咣当一声把那半扇门板也拉上了,插门闩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两人连问数家,皆是如此。一提到城内情形,那些勉强维持开张的店主如同惊弓之鸟,眼神躲闪,语焉不详,然后便是关门闭户,唯恐避之不及。偶尔路过的行人,更是如同游魂,苏尘刚一开口,便慌忙低头加快脚步,甩下一句“不知道”就消失在小巷里,仿佛多停留一刻便会沾染上灭顶之灾。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透顶!”王津低声咒骂,“这哪里是人住的城?分明是座鬼城!”
苏尘停步在长街中央,环顾四周辉煌灯火下的无边空荡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规则缝隙的感知中,那股冰冷的“凝固”气息如同实质化的坚冰。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摸到了怀里那块温热的硬物——诸葛明临走前塞给他的万利通玉牌!
万利通!万利通! 这个名字在苏尘脑中闪过。钱庄!尤其是这种四省通衢的重镇!万利通在此地必有分号!而且像这等大钱庄,消息往往最为灵通,甚至……可能牵扯更深!
“老王,找钱庄!万利通的钱庄!”苏尘低声道。
两人在空旷如鬼蜮的街道上又摸索了大半个时辰,凭借记忆中对大钱庄位置分布的熟悉感(多在枢纽地带),终于在主街偏东一条颇为宽敞的分岔路口,看到了那熟悉的朱漆招牌和铜钱抱柱——万利通记达州分号!
昔日车水马龙、银钱往来的盛况荡然无存。此刻,高达一丈有余、黄铜包边嵌角的沉重门扇紧紧关闭!门口并无任何官府的封条,也未有落锁。但门板上,赫然钉着一块崭新的黄杨木告示牌。王津凑近一步,借着门楣上孤悬的一盏气死风灯微弱的光芒,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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