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号启市告客:
因时局维艰,银钱流转诸事繁杂,
自本月始,本号开门日定为:
每月 初一!
逢五:初五、十五、廿五!
逢十:初十、二十、三十!
除上述开门日期外,非有银票本单紧急通兑事宜,一概闭门清账,恕不待客!望四方宾朋贵客周知体谅!
万利通记达州分号 谨启”
牌示似乎有些时间了,墨迹深沉。计算下来,每月开门日竟只有七天!这在以贸易流通为命脉的四省通衢之地,简直是闻所未闻!
“开门日……初一、逢五、逢十?”王津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眉头拧成了疙瘩,“一个月开不了几回门?这万利通是跟钱有仇了?有钱都不赚?”他嘟囔着走到门前,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苏尘目光扫过那紧闭的门户,规则缝隙的感知能隐约探到门扉后并非空无一人,反倒有一股细微紧张的“人气”。他走上前,抬手握拳,不轻不重却异常稳定地在那厚实的门板上捶了三下。
咚! 咚! 咚!
声音沉郁,在死寂的街巷中传出老远。
门内毫无回应。
苏尘再敲!依旧死寂一片。他眉头皱起,凑到门旁,那里有一处专为传话或递送信件而设的、巴掌大小的、带着活动挡板的方孔。苏尘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诸葛明临别所赠的那枚温润玉牌,对准小孔塞了进去。
“里面的人听着!我知道里面有人!麻烦通传掌柜!是诸葛明诸葛老板的朋友!持牌到访!”苏尘的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一种穿透门板的压力传入。
片刻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
“咔哒!”方孔内部的挡板猛地被拉开!
一只枯瘦、布满老茧和青筋的手掌如同鹰爪般闪电般从小孔中伸出,一把就将那枚玉牌攫了进去,随即挡板“啪”地一声迅速关上!
整个动作快如鬼魅,若非王津眼尖,几乎以为是幻觉。
紧接着,沉重的门板内侧传来一阵急促的拨动铁栓和锁链的金属摩擦声!
“吱呀呀——”
两扇厚重的黄铜大门,并未大开,仅仅吃力地向内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狭窄缝隙!昏黄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一个身材矮小、穿着洗得发白的掌柜褂子、干瘦如柴、脸色蜡黄得如同久病的中年男子,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神情紧张地探出小半个身子。他浑浊但精明的眼睛飞快地扫视了空无一人的街道,目光落在苏尘身上,攥紧着玉牌的手微微发颤。
“令牌无误……”干瘦掌柜的声音嘶哑得仿佛摩擦砂纸,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诸葛老板的朋友?……快!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他一把将苏尘拽进缝隙,动作大得差点把苏尘扯个趔趄,王津见状也紧跟着挤了进去。
“咣当!嘎啦嘎啦——”
厚重的大门在两人身后被用尽全力迅速合拢!沉重的铁栓落下,粗大的铁链一阵刺耳的搅动声后死死锁住!
光线骤然暗淡,只有掌柜手中捏着的那盏防风油灯,投射出一小圈昏黄光晕,勉强照亮门厅尺许之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陈腐墨香、汗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金属锈气。王津甚至隐约听到门厅深处传来低低的、刻意压制的呼吸声,似乎藏着不止一人!这感觉比鬼市还要诡异。
掌柜死死攥着那枚玉牌,对着油灯再三辨认,蜡黄的脸上肌肉抽动,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惊悸和一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迫切?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苏尘,声音压得更低,嘶哑中带着绝望的质问:
“诸葛老板的朋友?……真是稀客!这年月还敢摸到达州城来的生面孔,不是初生牛犊……就是真龙过江!”他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浑浊的老眼里仿佛燃着幽光,“说吧,您二位……是想取银子?想存银票?还是……想问这偌大一个达州城,怎么就像被瘟神吸干了血肉,一夜之间……快要变成个只能每月初五初十才敢张嘴喘气的行尸走肉了?!”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将掌柜那张被恐惧和疲惫侵蚀得如同骷髅的脸,映照得狰狞而绝望。他不等苏尘回答,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老旧风箱般的悲鸣,语速极快,却字字砸在地上带着血腥:
“祸根?就仨字儿——贪胜不知输!这全城的棺材本儿……都砸进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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