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回魂丹,” 苏尘的声音有些干涩,“厚土宗库房里带出来的。保命丹药,应该值些钱吧?” 这是他当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具有实际价值的东西了。
诸葛明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他听说过这种丹药的名头。他迅速收回手,熟练地用拇指顶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凑到鼻端,屏息凝神,用力嗅了一嗅。一股极其淡雅、却又仿佛蕴含着庞大生机的药香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驿站里淡淡的霉味和血腥气。诸葛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满意神色,他小心地塞回瓶塞,轻轻捻动着瓶子:
“嗯……好东西!” 他点点头,难得地肯定了丹药的价值,“丹气凝而不散,药性浑厚。若是在中原腹地,尤其是在南域的药师堂或者江南豪富府邸,就凭这一瓶,换他几十车精米细粮绰绰有余,甚至会引来竞价争抢!” 他眼中闪烁着估价的光芒。
但随即,他又故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头,手指在那灰扑扑的瓷瓶上来回摩挲:“只可惜啊……苏老弟。”他拖长了声音,带着浓重的惋惜,“这里不是江南!这里是北境!是尸横遍野、饿殍满地的绝地!粮食!现在是这里最硬的硬通货!粮食的价格,已经被战乱、被寒冬、被抢掠炒上了天!比这黄金珠玉还要贵上百倍!”他用力强调着“粮食”二字,将瓷瓶往桌上轻轻一顿。
“你这一瓶丹药……”他摊了摊手,嘴角下撇,微微摇头,眼神里透着商人的冷酷计算,“即便再是保命圣品,在这缺粮缺到人吃人的地方,它能换多少斤米麦?顶多够一小撮人吃上十天半月罢了!离你那想要‘救济沿途难民’的目标,差得太远、太远咯。”
苏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窟。他看着诸葛明那副看似惋惜实则不容商量的嘴脸,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他咬咬牙,手再次伸进包袱,又摸出一瓶一模一样的九死回魂丹!这第二瓶被他重重地拍在桌上,与第一瓶并排放在一起!拍得桌上的灰烬都跳了起来!
“再加一瓶!”苏尘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沙哑,“这是极限!我就拿了这三瓶!还得留一瓶给自己保命呢!” 他不可能将最后保命的那瓶也押出去,那相当于把脖子完全伸进了对方的索套里。
诸葛明的目光在两瓶灰扑扑的丹药上扫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发出笃笃的轻响。驿站的寒风从破洞钻入,卷动他狐裘上的毛发。几息之后,他眼中算计的光芒一闪,伸出手,将其中一瓶丹药慢慢地推回苏尘面前。
苏尘不解地看着他。
诸葛明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深藏算计的温和笑容,拿起被推回来那瓶,塞回苏尘手里,仿佛在施与莫大的恩惠:“苏师弟,急什么?收回去。不是我不收你两瓶,实乃商道至理——物以稀为贵也! 你押两瓶给我,这价值……呵呵,未必比一瓶多多少,反倒显得不稀罕了,在账本上更难算作大额抵押。” 他像老狐狸般循循善诱。
苏尘捏着被退回的药瓶,警惕而不解地盯着他。
诸葛明则紧紧握住桌上剩下那唯一一瓶丹药,将其收入袖中贴身放好,仿佛收到了什么大宝贝:“所以嘛,按你的说法,贷不到那么多银子。” 他话锋陡转,眼神变得微妙而意味深长,“但,看在丹药的份上——你把这个给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三个字,他说得极轻、极飘忽,却又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保证。
袖中的丹药如同一个无声的筹码。他看着苏尘那因疲惫、焦虑和隐隐愤怒而显得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放心,总有周旋余地。你先歇会儿,我去去就来,“而你这另一瓶,”诸葛明继续说,“暂且收好,等我成了事,再拿来谢我不迟。”他不等苏尘回应,拢了拢温暖的狐裘,转身掀开破毡布门帘,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进了帐外呼啸的暴风雪中。那离去的背影,瞬间被风雪吞没。
苏尘握着那瓶被退回来的丹药,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诸葛明消失在风雪中的方向,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这个人……到底靠得住还是靠不住?他所谓的“想办法”,究竟又是什么办法?
***
诸葛明踏入使团主帐时,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吹得帐内的烛火一阵剧烈摇曳。
使团的正使大人,王大人,此刻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铺着锦团的主座前来回踱步。他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虑和恐慌,如同涂抹了一层灰。手指紧张地互相绞着,连身上崭新的、象征三品大员身份的朱紫蟒袍也仿佛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而非荣耀的象征。
看到诸葛明进来,正使王大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哎呀!诸葛先生!你来得正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的声音因为焦虑而显得有些尖利。
诸葛明不慌不忙地拍落狐裘上的雪粒,挂上标准的恭敬笑容:“王大人,何事让您如此焦心?可是为了即将面临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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