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城县,起义成功后的第四天,清晨。
经过三天雷厉风行的“扫黑打黄” 行动,整个县城的面貌焕然一新。街面上地痞流氓绝迹,赌坊青楼被封,社会秩序前所未有的安定。普通百姓们惊喜地发现,压在头上的几座大山——苛捐杂税、衙役盘剥、黑帮勒索——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生活虽然依旧清贫,但安全感和希望感却大大增加。街头巷尾,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对巡逻的人民军战士也投去了友善和感激的目光。
然而,与欢天喜地的平民百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中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豪强士绅、秀才举人们,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煎熬之中。
这三天,对他们来说,比三年还要漫长!
他们紧闭大门,龟缩在高墙深院里,提心吊胆,度日如年。他们通过家丁仆役,偷偷打听外面的消息。当他们得知人民军只是扫除黑恶、整顿治安,却丝毫没有触动他们这些“体面人” 时,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更加害怕了!
“老爷…这…这不对劲啊!”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对着一位身穿绸衫、面色惨白的乡绅低声说道,声音带着颤抖,“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历朝历代的‘流寇’、‘反贼’, 一旦破城,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咱们这些乡绅富户啊! 抢钱、抢粮、杀人… 可这人民军… 怎么对咱们不闻不问?”
那乡绅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手指却抖得厉害,声音沙哑:“你懂什么!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他们这是在 憋着坏呢!”
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分析道:“他们现在不动我们, 不是不敢,也不是仁慈! 是因为他们刚进城,立足未稳,需要安抚那些穷鬼! 他们这是在 暗中收集咱们的罪证! 等他们把咱们的底细摸清了,把咱们的名声在穷鬼中间搞臭了,等到 民怨沸腾 的时候…”
乡绅猛地打了个寒颤,佛珠掉在了地上:“…那时候,他们再动手,就是 名正言顺,顺应‘民意’了! 咱们…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那…那咱们怎么办?”师爷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办?”乡绅惨笑一声,“还能怎么办? 跑?往哪儿跑?城外都是他们的人! 反抗?咱们手无缚鸡之力,家丁护院顶什么用? 只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希望他们…能讲点‘规矩’…”
这种“等死”的恐惧,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每一个豪强士绅的心。他们不敢上街,不敢声张,终日生活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群“反贼”的仁慈?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氛中——
“铛!铛!铛!”
“哐!哐!哐!”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锣声、鼓声,骤然打破了县城的宁静!声音来自县衙方向!
紧接着,人民军宣传队战士洪亮而清晰的喊话声,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
“父老乡亲们! 大家都听好了!”
“今天上午, 在县衙前广场!”
“人民军芮城县临时治安委员会, 要召开 公审大会 !”
“公审对象: 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有冤的伸冤!有苦的诉苦!”
“人民军为人民做主! 为大家伙讨还公道!”
“大家都来看啊!”
这石破天惊的宣告,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那些豪强士绅的头顶!
“来了… 终于来了…”深宅大院里,那位乡绅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破灭。悬了三天的心,终于死了。他知道,清算的时刻,到了。
而与豪强们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中的平民百姓,在听到这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热情和期待!
“公审大会? 审狗官和恶霸? 真的假的?”
“人民军… 真的要给咱们穷人做主?”
“走!去看看! 看看他们是不是说真的!”
长期被压迫、被欺凌的百姓,内心积压了太多的冤屈和仇恨!他们渴望公道,渴望复仇!但他们也心存疑虑:这人民军,真的和以前的官府不一样吗?他们真的会为了穷苦人,去得罪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吗?
带着这种 将信将疑、又充满期盼 的复杂心情,成千上万的百姓,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县衙前的广场!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人民军,到底是不是他们宣传的“为人民服务”!
县衙前广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 简易的木台。台上,秦霄贤和芮城县临时治安委员会的成员们肃然而立。台前,一溜排开,跪着几十个被反绑双手、头戴高帽的人——前知县、县丞、主簿等贪官,以及几个平日里民愤极大的土豪劣绅!他们面如土色,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台下愤怒的人群。
“肃静!” 秦霄贤走到台前,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洪亮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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