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门口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冷飕飕的寒意顺着王德发的裤脚往上钻,刺得他浑身发僵。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诡异哀嚎,时而尖锐如鬼哭,时而沉闷如兽吼,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东西在眼前厮杀,那种渗人的恐怖感,比亲眼看见厉鬼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这、这到底是啥情况啊……太吓人了!”王德发缩着脖子往后退,牙齿都忍不住打颤,眼睛死死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明明空无一人,却能清晰感受到两股凶戾的气息在疯狂冲撞,连周遭的风都带着股腥甜的戾气。
他下意识看向门框上挂着的五帝钱和八卦镜之前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层保护膜挡在门口,可这会儿金光已经黯淡了大半,薄得像一层蝉翼,眼看就要彻底消散。
而另一边的阿赞林,额头上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浸湿了胸前的衣服,他的鬼兵鬼将正和对方的五猖兵马打得你死我活,阴灵的嘶吼与猖兵的咆哮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的阴气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阿赞林猛地摘下脖子上的人骨念珠,指尖飞快拨动着泛着幽光的骨珠,嘴里急促地念诵起控灵咒,晦涩的咒语带着极强的穿透力,试图强行掌控那些凶神恶煞的五猖兵马。
可这五猖兵马本就是阳间阴兵,凶悍异常,又被钱师傅养得极具灵性,哪里肯轻易被他人操控?
阿赞林的咒语念得喉咙发紧,念珠都快被他捏碎,那些五猖兵马却依旧攻势猛烈,鬼兵鬼将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哀嚎声越来越近。
“不好,对方实力太强了!”阿赞林心头一沉,知道不能再藏拙,必须出绝招。
他猛地扯开斜挎的黑色布包,伸手掏出一叠黑符那符纸泛着诡异的油光,正是用尸油混合坟头土骨灰绘制的尸油符纸,上面的咒文扭曲如蛇,透着森森阴气。
没有半分犹豫,阿赞林手腕一扬,手中的尸油符纸便如离弦之箭般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飞了出去。
按理说,尸油符纸是至阴之力,五猖兵马同样属阴,阴性相撞本该相互助长,可世事偏偏如此奇妙,竟是应了“负负得正”的诡谲道理!
“噼里啪啦
一阵类似惊雷炸响的声音骤然响起,肉眼可见的幽蓝色电光在空气中炸开,那些无形的五猖兵马像是被强酸泼中,瞬间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
原本凶悍的气焰陡然萎靡,藏在暗处的猖兵一个个显出模糊的轮廓,身上冒着黑烟,显然是被尸油符纸狠狠打伤,气息瞬间弱了大半。
“好机会!”阿赞林眼中精光一闪,见状立刻从布包里又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对着前方猛地一扬里面装的哪里是普通骨灰,而是一个当年和人斗法时被黑法反噬、怨气冲天而死的降头师骨灰,阴性力量重得惊人。
这一下纯属误打误撞,可效果却远超预期!灰白色的骨灰在空中散开,如同细密的阴雾,落在那些受伤的五猖兵马身上,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弱小一些的猖兵甚至来不及哀嚎,便被骨灰中的阴煞之力直接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啊啊啊啊啊!”
更多的哀嚎声传来,五猖兵马死伤惨重。
这些阴兵本就精明得很,向来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如今见势头不对,哪里还敢恋战?
剩下的猖兵纷纷化作一道道黑影,翻身上了凭空出现的阴马,一阵风似的溜之大吉,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另一边的钱师傅家中,法坛前的他正掐诀念咒,试图召回自己的兵马。
弟子一收一里猖兵,二收二里猖兵,三收三里猖兵,四收四里猖兵,五收五里猖兵,收在弟子身前身后,身左身右。
前有三十六条好汉,后有七十二员大将军,护吾弟子身。马元帅,带领兵马归家,酒牲钱财谢请,红花回奉,遇水不怕水万丈,遇火不怕火连天。
有了诸将来拥护,双双去,双双行,别人有请无先神,吾今到此,许多话,双双苦苦记在心。
此水不是非凡水,华佗祖师亲传水,吾今用此话,降尽世间魔。
”他的咒语声铿锵有力,手中还拿起牛角,“呜呜”地吹起了收兵的号角,声音苍凉而急促。
可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
法坛上供奉的白瓷碗突然炸裂开来,碗里的白米饭洒了一地,还沾着不少黑色的霉点,显然是法坛已破、兵马受损的征兆。
“什么?怎么可能!”钱师傅大吃一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碎碗和米饭。
他的兵马坛,他辛辛苦苦耗费多年心血招来、以往无往不利的五猖兵马,竟然被人破了?
他不甘心地继续念咒吹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感应到兵马的气息五分之一被灭,五分之一逃得不知去向,只剩下五分之三残兵,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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