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的戾气如墨汁泼入清水,瞬间染黑了整个房间的气场。
铁链呼啸着缠向阿赞林的脖颈,枷锁带着破空之声砸向他的头顶,青面獠牙的鬼脸近在咫尺,腥臭的阴风几乎要将他的魂魄都吹散。
阿赞林不退反进,左脚猛地踏地,震得地面青砖微微开裂,口中疾喝:“南洋秘术,尸蛊噬魂!”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陶罐,拔开木塞,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罐中爬出数十只通体乌黑的尸蛊虫,虫身泛着油光,正是以尸体为食、专噬阴魂的邪蛊。
他手腕一扬,尸蛊虫如黑色潮水般涌向五鬼,落在铁链和枷锁上,瞬间便啃噬起上面的阴煞之气。
五鬼只觉浑身一麻,铁链上的锈迹飞速剥落,原本坚不可摧的枷锁竟开始出现裂痕,它们发出惊恐的嘶鸣:“这是什么妖虫?!”
为首的东方五鬼挥爪拍向尸蛊,却被蛊虫反噬,指尖瞬间被啃得血肉模糊(虽是阴魂之身,却也受蛊虫阴煞侵蚀)。
阿赞林趁势欺近,双手结出降头术中的“锁阴印”,掌心黑气凝聚,狠狠拍在南方五鬼的胸口。
“噗——”南方五鬼的阴身剧烈波动,像是被重锤击中的破鼓,黑气从胸口溃散,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化作一团黑雾,半天才勉强凝聚成形。
“以阴克阴,以蛊破煞!”阿赞林越战越勇,又从法坛上抓起一把浸过尸油的糯米,糯米沾染了阴邪之气,却在他手中化作克鬼的利器。
他扬手撒出,糯米如钢针般射向五鬼,落在它们身上,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灼烧着它们的阴魂。
西方五鬼怒吼着扑来,利爪抓向阿赞林的面门。阿赞林侧身躲过,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缠着黑发的骨刀那是用横死之人的腿骨打磨而成,刀柄缠绕着被下降者的头发,煞气逼人。
他挥刀一斩,骨刀带着尖锐的啸声,劈开西方五鬼的利爪,刀刃上的黑发瞬间缠上它的手臂,疯狂吸食其阴煞之气。
“啊,我的修为!”西方五鬼痛呼着后退,被黑发缠住的手臂竟开始渐渐透明。
北方五鬼见同伴接连受挫,祭出本命阴火,淡绿色的火焰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桌椅瞬间被烧成灰烬。
阿赞林眼神一凝,从怀中掏出一张“血咒符”,符纸是用人血绘制,上面符文扭曲如蛇。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符上,符咒瞬间亮起血红光芒。
“血咒焚阴!”他将符咒掷向阴火,符咒在空中炸开,血红火焰与淡绿阴火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绿色阴火被血水浇灭,化作缕缕黑烟。
阿赞林趁机欺近,骨刀直刺北方五鬼的眉心,那是阴魂的要害所在。
“不要!”北方五鬼惊恐躲闪,却被尸蛊虫缠住脚踝,动弹不得。
骨刀精准刺入,它的阴身瞬间如碎玻璃般炸裂,化作点点黑气消散。
本境五鬼见大势已去,转身便要遁走,却被阿赞林早已布下的“困阴阵”拦住。
阵中符文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它死死困住。
阿赞林双手结印,口中念动“收魂咒”,掌心出现一个黑色漩涡,疯狂吸食本境五鬼的阴煞之气。
“老东西,你的五鬼,我收下了!”阿赞林仰头长啸,声音穿透屋顶,直传远方。
千里之外的钱师傅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法坛上的小棺材上。
他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颤抖的棺材:“不可能!我的五鬼……怎么会被他吞噬?!”
他能清晰感受到与五鬼的联系正在飞速断裂,每断一丝,他的修为便损耗一分,胸口如遭重锤,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而三楼房间里,阿赞林收服本境五鬼,尸蛊虫也将其余四鬼的阴煞啃噬殆尽,四鬼化作黑烟,被他收入黑色陶罐中。
他转身看向沙发上的王德发,后者已经缓缓睁开眼睛,虽然依旧虚弱,却已无性命之忧。
阿赞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行收服五鬼也耗损了他不少元气),眼神冰冷:“钱师傅,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拿起桌上的骨刀,指尖划过刀刃,“接下来,该我反击了。”
阿赞林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阴鸷如渊,看向桌案上那只巴掌大的黑陶小坛。
他俯身从黑布包中掏出一个琉璃瓶,瓶身泛着油腻的黄光,拔开木塞的瞬间,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腐臭尸油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那是取自横死孕妇尸身的尸油,是南洋降头术中最阴毒的引料。
他手腕倾斜,琥珀色的尸油缓缓注入黑陶坛,油面泛起细密的涟漪,腐臭味愈发浓烈。
紧接着,他又从包中取出几只毒虫:通体赤红的火蜈蚣、尾带毒刺的黑蝎、还有两条黏滑的铁线蛇,这些毒虫皆是在乱葬岗中豢养多年,毒性猛烈,且沾染了极重的阴煞之气。
毒虫一落入尸油中,瞬间像是磕了烈性兴奋剂,原本蛰伏的姿态尽数褪去。
火蜈蚣弓起身子,赤红的外壳在油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疯狂扭动爬行;黑蝎扬起毒刺,在油面上来回穿梭,尾刺滴落的毒液与尸油交融,泛起淡淡的黑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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