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滞,掌心出汗,整个人像被封进一口闷罐。这一刻,他甚至升起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她在,至少——至少不会是这样。他很快又为这个念头感到羞愧。难道真的只有她那样把人按在地上,才叫保护吗?
门外的风,忽然不吹了。
油灯的火苗像被谁捏了一下,笔直竖起,光圈缩成一层薄薄的边。屋子里所有的影子像受了同一条命令,往门口伏过去。
「这里很吵啊。」
玲华的声音不高,像把细薄的刀片贴着耳朵滑过。
黑雾从地板的缝里渗开,像柔软的绸缎,又像极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攀上浪人的脚踝、膝盖、腰。三个人像骤然被冻住,眼白一点点翻出来,喉头发出细而尖的“咯”声,刀子落地,叮的一响就沉没进雾里。
她从门口踏进来。黑色的长袖拖着金线,像一条温顺的影子,扇骨是暗金的,她没有急着开,只是用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三股黑雾便像被她轻描淡写地缝了一针,把三个人安安稳稳地悬着。
「仁君。」她像笑,又不笑,眼角弯起来,声音软得近乎亲昵,「你怎么又在被人欺负。」
仁的喉结滚了一下:「玲华……别——」
黑雾往上提了一寸,三个闹事人的脚都离地了。她收回扇子,像随口说闲话:「刚才,他们对你动手了呢。」
仁用力摇头:「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没——」
「我知道你不想。」她点点头,语气耐心得像老师,「所以你每次都等我来收尾。可他们伤害了你。」
她侧过脸,像随口提起一条规矩:「你很快就是日影的城主了,怎么能让这种地痞在街口拽你的衣襟?威信是要立的——我可以教你,要看就看一次最简单的。」
她抬手,指尖在空中一捻,黑雾轻轻勒紧——三人的肩膀齐齐一抖,脸色煞白,额上迸出冷汗。影丝缠住他们的手腕与脚踝,把人钉在原地。
仁这才看清,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酒后的挑衅,而是真正的恐惧。他们盯着他——不是盯着她——像终于明白自己的下场取决于他的一个点头或摇头。胸口一阵发紧,愧疚与不安一齐涌上来。
「要么你动手,要么——」她的指尖又轻轻一捻,笑容甜得要命,「我把他们一寸一寸捏碎。你选。」
「玲华。」仁压着嗓子,「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愚蠢。」
「是啊,很蠢。」她认真附和,回头给了仁一个几乎温柔的目光,「所以他们不值得我动手。你来。」
仁的指尖发凉。
「我不会打人。」他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解释一件荒唐的事。
「那就学。」她说,「我会给你时间。」
黑雾松了一点点,让那三个人能喘一口粗气,又把他们稳稳吊着,不许挣扎。玲华退开一步,把扇子合拢,抱在胸前,像站在剧场里等待开场。
酒馆空气仿佛凝固。三名浪人被黑色的雾气高高吊起,四肢抽搐,喉咙里挤出恐惧的嘶声。玲华抱着扇子,居高临下地看了仁一眼,眼神犹如母猫看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兽。
仁的手抖着,握紧了拳头,僵硬地挥了一下。这一下几乎没有力气,只是象征性地碰到对方的肩膀。那声音轻得可怜,像是打在空气里。
玲华微微眯眼,笑意一点点收敛:「这就是你的‘全力’?……真让人失望啊。」
她俯身,像在耳畔上课:「你现在是本宫的人。到了外头这副样子,就是丢本宫的脸,懂吗?不会打人、不会教训、不会立威——让我来教你。」
她慢慢抬起手。那只手指节细白,黑金甲饰贴得恰到好处,合拳时几乎显得纤巧;她站姿也谈不上正统,脚尖没刻意开角,腰背也懒懒的,像随手做个示范。
黑雾在三人身上轻轻一松,恰好让出一线拳路。
「看清楚。」
她随意一摆肩——拳便出去了。
一声低沉的湿响,像鼓皮被重锤打穿的声音。被点名的那人眼睛还来不及睁大,腹部已被直直贯穿;拳锋从后背破出,衣布被顶起一朵,血雾仿佛炸成一朵猩红色的花朵,又很快散开,滴点落在石面上。
时间仿佛停了半拍。
玲华把手抽了出来,低头看看沾在指背上的一点红,那人的身体在疯狂的抽出, 而玲华则像真正在自省似的轻叹:「啊,是不是用力太过了?」她抬眼,装作无辜,「原来你们的身体……真像纸片一样脆啊。」
她转回头,对仍被影丝束住、吓到魂飞的另外两人淡淡一笑:「学会了吗?威信,不是用嘴说的。」
可一边的仁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出来,急切地喊:「够了!玲华,快停下!求你救救他——!」
玲华听见「求」字,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她缓缓回头,凝视着仁,唇角却勾起一抹极美的笑容,笑得像一朵危险的花。
「你总是这样,」她低声道,「你总是替别人求,从不为我求。仁君,你可曾有哪怕一次,跪下来只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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