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笼梅干菜扣饼端出锅时,手腕被蒸汽烫得发麻。她往指尖抹了点猪油——这是武大郎寻来的偏方,说比药膏管用——抬眼就见巷口围了圈人,吵吵嚷嚷的像炸了锅。
“咋了这是?”武大郎正往竹篮里码饼,闻言直起腰,手里的油纸“哗啦”掉了半张。他总怕人多,尤其怕这种带着火气的热闹,下意识往潘金莲身后缩了缩。
潘金莲把烫红的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拎起案头的账本就往外走:“去看看。”她知道这阳谷县的街坊,吵归吵,真要动起手来,还得有个能说句公道话的。
人群里,卖豆腐的王二婶正揪着染坊的刘掌柜不放,手里的豆腐板拍得啪啪响:“你家染坊的废水淌进俺的豆腐池,二十斤嫩豆腐全馊了!今天不给赔赏,俺就去县衙告你!”
刘掌柜是个胖墩子,脸红得像染缸里的苏木:“胡说!俺家废水早改道了,定是你自己没盖好盖子!”
“俺盖得比你家染布的架子还严实!”王二婶往地上一指,浑浊的水迹正从染坊方向蜿蜒过来,“这不是证据?”
刘掌柜梗着脖子不认:“谁瞧见是俺家的水?说不定是别家倒的泔水!”
围观的街坊七嘴八舌地劝,却没个准话。潘金莲刚要开口,就见刘掌柜的儿子——那个总爱偷掰她家烧饼的半大孩子,正踮着脚往染坊后门溜,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芝麻饼。
“刘小哥留步。”潘金莲扬声喊住他,声音清亮得压过了嘈杂,“刚才见你在染坊后墙根泼水,是在浇花?”
那孩子吓了一跳,手里的饼“啪”掉在地上:“没、没有……”
“哦?”潘金莲蹲下身,捡起他掉的饼,指尖在饼皮上沾了点泥,举起来对着阳光照,“这泥里掺着靛蓝渣子,除了你家染坊,阳谷县还有谁家能有这东西?”
刘掌柜的脸“唰”地白了,想瞪儿子又不敢,只能搓着手嘿嘿笑:“小孩子家瞎闹……”
“瞎闹可赔不起二十斤豆腐。”潘金莲转身看向王二婶,账本翻得哗啦响,“二婶上个月在俺这订了五斤甜口饼,欠着三十文没给;刘掌柜上回染坏了张屠户的新布,赔了半匹蓝绸子——这些账,俺这都记着呢。”
她把账本往两人中间的石桌上一放,指着其中一页:“按市价,二十斤嫩豆腐值八十文。刘掌柜要是赔了这钱,二婶欠的三十文就一笔勾销,咋样?”
王二婶瞅着账本上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欠账记号,又看了看地上馊掉的豆腐,哼了声:“行!看在潘娘子的面子上,就这么办!”
刘掌柜还想讨价还价,却被潘金莲按住手腕——她指腹的薄茧蹭过他的胖手,力道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刘掌柜要是觉得亏,回头让你家小子来俺这帮忙揉面,一天管两顿饼,抵十文钱,八天就够了。”
这话逗得街坊们全笑了。刘掌柜的儿子脸涨得通红,却小声嘟囔:“俺、俺愿意……”
“这才是懂事孩子。”潘金莲拍了拍他的头,转头对众人道,“都散了吧,该买饼的买饼,该做活的做活。”
人群渐渐散去,王二婶临走时塞给她块没馊的嫩豆腐:“给你家大郎炖豆腐吃。”刘掌柜则拉着儿子往染坊走,背影透着点不好意思的狼狈。
武大郎早在摊前摆好了凳子,见她回来,赶紧递上碗凉茶水:“媳妇,你咋啥都敢管?”他刚才捏着擀面杖站在人群外,手心全是汗,却死死盯着,生怕有人欺负她。
“不是敢管,是得管。”潘金莲喝了口茶,凉意顺着喉咙下去,熨帖得很,“你想啊,咱这饼摊在街口,街坊们的事不管不顾,往后谁还来买饼?”她突然笑了,捏了捏他的胳膊,“再说了,有你男人在,我怕啥?”
武大郎的脸“腾”地红了,低头往灶膛里添柴,火光照得他耳朵尖发亮:“俺、俺刚才没帮上忙……”
“你在就是帮忙了。”潘金莲拿起块刚出炉的扣饼,往他嘴里塞了半块,“你看,这梅干菜的咸香,配着你烧的火,才够味。”
他含着饼,含糊不清地笑,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面粉,像落了层细雪。
午后日头最烈的时候,县衙的捕快突然来了,骑着高头大马,马鞍上还捆着个麻袋,沉甸甸的不知装了啥。为首的捕头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饼摊前:“潘娘子,借你的摊子用用。”
潘金莲心里咯噔一下,却面上不动声色:“官爷尽管用,只是别挡着俺卖饼就行。”她瞥见麻袋里露出半截麻绳,心里隐约有了数。
捕头把麻袋往地上一摔,“咚”的一声,里面传来呜咽声。解开麻袋口,露出个灰头土脸的汉子,正是前几日偷了李屠户半扇猪肉的惯偷。
“这贼偷了东西藏在柴房,被俺们逮着了。”捕头把赃物清单往石桌上一拍,“只是他嘴硬,不肯说还有哪些赃物没销赃。”
那汉子梗着脖子:“俺就偷了猪肉,别的啥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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