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块猪油揉进面团里,指尖沾着的油星在晨光里闪了闪。武大郎蹲在灶台前烧火,柴火“噼啪”响,映得他侧脸的绒毛都泛着金,手里还攥着根竹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灶膛,像在算着什么心事。
“发什么呆?”她用擀面杖敲了敲案板,面粉腾起的白雾里,他猛地抬头,眼里还蒙着层水汽,“面都快醒过头了。”
“没、没发呆。”武大郎慌忙把竹条扔了,往灶里添了块大柴,“俺在想,二弟说的那个铺子,真要租下来?”
“咋?你怕了?”潘金莲把醒好的面团擀成薄片,刀刃“咚咚”切出菱形的剂子,“上个月赚的银子够付三个月租金了,再说知县老爷都点头,说咱这是‘富民兴业’,还给免半个月税。”
他往灶外挪了挪,膝盖在青砖地上蹭出轻响:“俺是怕……怕管不好。你看俺连账本都记不利索,上个月还把张屠户的账记成李木匠的了。”
潘金莲手里的刀顿了顿。她记得那天晚上,他蹲在油灯下,用手指头蘸着唾沫数铜板,数着数着就红了眼,说自己没用。她当时没吭声,只是第二天把账本重新誊了一遍,在他记错的地方画了个小笑脸。
“谁天生就会?”她把切好的剂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教你。从今天起,每天记三笔账,记对了,晚上给你加个糖荷包蛋。”
武大郎的耳朵“腾”地红了,指尖捏着剂子转了半圈,突然抬头:“那、那要是记不对呢?”
“记不对?”她故意板起脸,拿起擀面杖作势要敲,“那就罚你给我捶腿,捶到我说停为止。”
他“嘿嘿”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点傻气,却比灶膛里的火还暖。她看着他把剂子摆得整整齐齐,突然想起刚穿来时,他连和面都要放三次碱,蒸出来的饼硬得能砸核桃。如今不仅会辨面的虚实,还能看出她揉面时力道够不够,这日子啊,真是像发面似的,不知不觉就膨起来了。
正忙着,院门外传来王婆的大嗓门:“潘娘子!大喜事!”
潘金莲掀帘出去,见王婆手里举着张红纸,满脸褶子都笑开了:“知县老爷亲笔题的‘武记’匾额,这就给你挂上去!”
武大郎手里的剂子“啪”地掉在案板上,慌忙在围裙上擦着手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潘金莲扶住他的胳膊,闻到他袖口沾着的面香,突然觉得这粗糙的布料比任何绫罗绸缎都熨帖。
“真、真的是给俺们的?”他仰着头看那红底金字的匾额,声音都在发颤。从前街坊喊他“三寸丁”时,他连头都不敢抬,如今竟有官老爷为他题字。
“可不是嘛!”王婆拍着他的肩膀,“昨儿知县审西门庆的案子,翻到你那本账册,直夸你‘心细如发,守本份’,说阳谷县就缺你这样的生意人!”
潘金莲心里一动,往人群里扫了眼。张屠户、李婶、卖布的陈掌柜……都是被西门庆坑过的人,此刻都望着匾额笑,眼里的光像是攒了许久的星星。
“还愣着干啥?”她推了推武大郎,“快给王婆道谢,还有这些街坊,晚上都来吃新开张的葱油饼!”
“哎!”他响亮地应着,转身就往灶房跑,跑两步又回头,冲她咧着嘴笑,那笑容比匾额上的金字还亮。
傍晚挂匾额时,武松突然带着两个亲兵来了。他穿着常服,玄色短打衬得肩背更宽,手里还拎着个木盒:“哥,嫂子,贺礼。”
盒子打开,是套新的炊具,铁锅锃亮,蒸笼上还刻着朵小小的莲花。潘金莲认得,这是州府里最有名的张铁匠打的,寻常人家买不起。
“太贵重了。”她把盒子往回推。
“不贵重。”武松的目光落在匾额上,声音比平时软了些,“这是我用赏银买的。哥,你配得上。”
武大郎突然往她身后躲了躲,耳根红得厉害。潘金莲笑着把他往前拽了拽:“听见没?你二弟都这么说了。还不谢谢人家?”
“谢、谢二弟。”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摔了。
等街坊们散去,潘金莲把最后一笼葱油饼端上桌,见武大郎还对着匾额发呆,便递了块饼过去:“想啥呢?”
“俺在想,”他咬了口饼,葱花的香味在齿间散开,“要是爹娘还在,能看见这匾额,该多好。”
她心里一软,挨着他坐下。他爹娘死得早,是他一手把武松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她伸手把他鬓角的面粉拂掉,指尖触到他粗糙的皮肤:“会看见的。他们在天上看着呢,看他们的大郎,活得比谁都体面。”
武大郎没说话,只是往她碗里夹了块最大的饼,饼上还冒着热气。她看着他低头啃饼的样子,突然想起他昨天偷偷在账本上写的话——“今日赚了四百文,够给媳妇买支新银簪了”。那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情诗都动人。
夜里关了铺门,潘金莲教武大郎记账。他趴在油灯下,手指点着算盘珠子,算三遍错三遍,急得额头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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