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朱及第讲述完李自成的故事,画面一转,又将焦点投向了另一位明末农民军的巨擘。
“老铁们,说完了‘闯王’李自成的驿卒出身,咱们再来看看另一位与他齐名,同样搅得大明天下翻地覆的枭雄——‘八大王’张献忠!”朱及第的声音带着一种对复杂历史人物的探究,“与李自成不同,张献忠并非走投无路的底层流民,他有着一段正规军的背景,而这背景,深刻地影响了他后来的军事风格。”
画面呈现出风雪弥漫的辽东边墙,戍卒们顶着寒风,警惕地注视着关外。
“张献忠,陕西定边县人,但根据一些史料记载,他早年曾投身军旅,在辽东当过边兵。”朱及第调出一些零散的记载和后世研究的推测,“大家想想,辽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明与后金(清)交锋的最前线,是当时东亚最残酷的绞肉机!能在那里活下来的士兵,无一不是经验丰富、悍勇敢战的老兵油子。张献忠在那里,不仅磨练了一身厮杀的本领,更重要的是,他亲眼目睹了明军在辽东的腐败、溃败,以及后金骑兵那来去如风、凶狠剽悍的作战方式。”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悍卒,也难逃明末军队积弊的侵蚀。
“和许多边军一样,张献忠也饱受欠饷、上官克扣的困扰。”朱及第描述着当时边军的普遍困境,“为国戍边,血战沙场,却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这种巨大的不公和绝望,足以消磨掉任何人对朝廷的忠诚。崇祯初年,随着西北民变的烽火蔓延,一些被欠饷逼到绝路的边军也开始铤而走险,与流民合流。张献忠,很可能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脱离了明朝军队,加入了反抗的洪流。”
张献忠一加入起义军,便展现出了与许多农民军首领不同的特质。
“由于拥有正规军的经历,尤其是可能接触过蒙古或后金骑兵战术,”朱及第分析道,“张献忠极其重视骑兵的作用,并且发展出了一套极具特色的、带有明显游牧风格的流动战术。”
画面上出现了张献忠麾下骑兵部队的模拟影像。他们不像传统明军那样注重结寨防守或缓慢推进,而是强调高度的机动作战。
“他的部队,尤其核心的‘西营’老弟兄,来去如风,飘忽不定。”朱及第列举其特点,“他们擅长长途奔袭,往往能出现在明军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其不备,掠其粮秣。打得赢就凶狠地咬上一口,打不赢立刻远遁千里,绝不纠缠。这种‘以走致敌’,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以掠夺和破坏明廷战争潜力为主要目的的战法,与草原上游牧民族的作战逻辑何其相似!”
他进一步指出:“张献忠本人也以狡黠多智、手段狠辣着称,性格中带着边地军人的彪悍和草莽的匪气。他对付地主豪绅和明朝官员极其残酷,但对麾下能征善战的兄弟却往往慷慨大方,这种作派,也颇有几分部落首领的影子。”
此时的天幕画面,呈现出多股起义军在不同地域活动的示意图。
“在崇祯初年,”朱及第总结道,“李自成带着被裁驿卒的愤懑和求生欲望,在陕北崭露头角;而张献忠则凭借其边军淬炼出的军事才能和独特的流动战术,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地纵横驰骋,队伍不断壮大。他们如同乱世中升起的两颗煞星,虽然此时尚未有后来的赫赫声威,但已然成为了大明官府最为头疼的几股‘流寇’主力。”
“他们的崛起,一个源于朝廷自断臂膀的‘节俭’政策,一个源于边镇积弊下悍卒的绝望反噬。”朱及第的声音带着历史的回响,“大明王朝正用自己的错误,亲手锻造着埋葬自己的利器。而一场即将决定这些‘流寇’未来战略方向的重要会议——荥阳大会,也正在历史的酝酿中,即将召开。”
奉天殿前,朱元璋面色阴沉地听着。又一个“李”姓!虽然此李非彼李(李自成),但同样让他感到膈应。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张献忠竟出身辽东边军!
“边军……边军也反了……”他喃喃道,这比单纯的农民造反更让他感到威胁。边军拥有战斗力,懂得战术,一旦与作乱的流民结合,其危害将呈几何级数增长。他仿佛已经看到,一股股融合了边军悍勇与流民疯狂的洪流,正在帝国的腹地横冲直撞,而那个后世子孙,似乎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局面一步步糜烂。
徐达等人也是眉头紧锁。张献忠那套“流动游击”的战法,他们听着都觉得棘手。对付这样的敌人,需要精锐的骑兵、准确的情报和高效的指挥体系,而这一切,在后世那个财政崩溃、党争不休的朝廷里,似乎都成了奢望。
夜空下,李自成与张献忠这两条线索逐渐清晰,他们如同两条汇聚的毒蛇,吐着信子,游向那已然千疮百孔的帝国躯体。而那座名为“荥阳”的城市,即将成为他们决定下一步撕咬方向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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