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面无表情地躺在硬邦邦的地铺上,睁着眼睛望着廊外被屋檐切割出的狭窄夜空,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这种环境对她这种习惯了绝对安静和高度警惕的人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躺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
她终于忍无可忍,无声地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睡在她不远处、同样打地铺的谢前。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凌析坐着,含糊不清地小声问道:“凌哥……咋啦?出啥事了?”
凌析低声道:“没事,有点闷,我去解个手。”
谢前哦了一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下意识地展现出同伴的关怀,揉着眼睛闷声闷气嘟囔着:“……那……那我陪你去呗?这黑灯瞎火的,寺里还刚丢了东西,怪瘆人的……”
凌析立刻拒绝:“不用,我很快回来。你睡你的。”
让他跟着,那才是真麻烦。
谢前含糊地应了一声,脑袋一歪,几乎瞬间又沉入了梦乡,甚至还咂了咂嘴。
凌析轻轻起身,跟玩跳棋似的避开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同僚,悄无声息地沿着廊庑,朝着记忆中白日留意过的茅厕方向走去。
寺庙的茅厕建于后院僻静处,虽然是旱厕,但打扫得还算干净,用竹篱隔成了几个单间。
这倒是正合凌析之意。
她进入一个单间,关好简陋的木门。
黑暗中,她并未立刻解手,而是先静静地站立了片刻,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确认附近除了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巡逻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异常动静,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在这个绝对私密、短暂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里,她才允许自己轻轻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浊气,揉了揉因长时间保持警觉而有些僵硬的肩膀。
然后因为吸了一大口氨气差点yue出来。
凌析:“……”
她并没有停留太久。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她便迅速整理好衣物,再次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茅厕,沿着原路返回那片鼾声震天的廊下,重复了一遍跳棋的过程。
夜色如墨,笼罩着沉寂的护国寺。
廊下鼾声、磨牙声、梦呓声交织成一片令人难以入眠的嘈杂交响。
凌析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那处偏僻的廊角地铺,却没有立刻躺下。
她依旧毫无睡意,靠坐在冰冷的廊柱下,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被月光和零星灯笼勾勒出的朦胧庭院。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几乎被夜风和鼾声完全掩盖的异响,如同针尖般刺入了她高度集中的听觉——
“咔哒…吱…”
声音极其短暂,轻若蚊蚋,仿佛是什么极轻的机括被小心扳动,或是沉重的物体被极其轻柔地放置在木质表面上发出的细微摩擦。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不远处那间白日里被监察卫贴了封条、并有人把守的杂物间!
凌析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睡意全无。
她如同猎豹般无声地伏低身体,利用廊柱和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那间杂物间靠近。
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那扇紧闭的木门,全力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那声微不可闻的响动只是她的幻觉,是夜风穿过门缝,或者是某只夜行小兽弄出的动静。
但凌析对自己的听力极有信心,尤其是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深夜……呃,忽略那些磨牙打嗝放屁的话。
总之,影七姐姐那经过残酷训练而变得异常敏锐的感官,很少出错!
那声音虽然极轻,但分明是人为操控才会产生的特定频率和质感!
里面有人?还是有什么机关?
她内心剧烈挣扎:是立刻强行闯入,还是先去叫醒其他人?独自闯入风险太大,若真有高手在内,恐遭不测。
但若去叫人,万一里面的人趁机溜走……
权衡片刻,她最终选择后退几步,迅速返身回到廊下地铺区。
她没有去惊动远处巡逻的监察卫,而是先来到了睡得正香的谢前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谢前!醒醒!”
谢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含糊道:“凌、凌哥?咋…又去茅厕?”
“不是!有情况!”凌析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我刚才听到那边杂物间里有奇怪的动静!不像寻常声响!”
谢前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猛地坐起来:“啊?!有贼?!”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
这一下,不仅惊动了旁边几个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刑部差役,也引起了不远处一名监察卫岗哨的注意。
“何事喧哗?!”那名监察卫按刀快步走来,面色冷峻地喝问。冷面副使也从阴影中现身,目光如电地扫视过来。
凌析也没法了,立刻指向那间杂物间,冷静汇报:“这位大人,我方才解手,经过那间贴了封条的杂物间时,听到门内传来异常的机括或放置重物的细微声响,疑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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