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二人刚走出王老倌家那压抑的小院,还没拐出几步,就听见临街一家挂着“杏花春”幌子的小酒馆里,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泼辣响亮的女声格外突出:
“死了?!真死了?!哈哈哈!死得好!苍天有眼!”
“可惜了了,怎么就不是老娘亲手剁了那畜生!不然今儿个我请全街坊喝酒!”
凌析脚步一顿,和谢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这是……?”凌析挑眉看向谢前。
谢前压低声音,快速回道:“凌哥,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有车的那第二家,‘杏花春’酒肆。喏,门口那辆拉酒坛的板车就是她家的。”
他指了指酒馆门口停着的一辆半旧的板车,车上还放着几个空酒篓。
凌析顺着望去,目光习惯性地先扫过那板车。
车轮上沾着泥泞和酒渍,车板有些磨损,但并无明显血迹或异常干净的擦洗痕迹。
她微微颔首:“这倒是巧了,正好撞上。走,进去看看!”
两人带着衙役走进酒馆。
此时午市刚过,晚市未至,不是最热闹的时候,馆子里只有零星几桌熟客,正就着花生米、茴香豆喝着小酒,议论的显然也是张屠户的死讯。
见官差进来,喧哗声顿时小了些,众人都看了过来。
柜台后,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妇人正叉腰站着,身形微丰,面容姣好却带着一股子利落强悍的气息,眼角眉梢透着精明,此刻脸上还带着几分快意和激动,正是老板娘李酒娘。
她见凌析等人进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笑容,迎了上来:
“哎哟,几位官爷,可是要用饭?快请里面坐!”她目光扫过凌析,见她气度不凡,又补充道,“这位官爷面生,头回光顾?想吃点啥喝点啥,尽管吩咐!”
凌析微微一笑,开门见山:“老板娘,我们是刑部的,不为吃饭。是为街口张屠户的案子,想来打听些情况。”
一听“张屠户”三个字,李酒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快意,她双手往围裙上一擦,声音又亮了起来:“哦!为那畜生啊!官爷您问!我李酒娘知无不言!”
“那杀才死了就是活该!老天爷收了他!”
她这话一出,旁边几桌酒客也纷纷附和:
“就是!李老板娘说得对!张屠户死得好!”
“官爷,你们还查个啥?那好汉杀了张屠户,那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对啊官爷,这种祸害,死了干净!”
凌析环视一周,目光平静,等众人声音稍歇,才清晰地说道:“各位乡亲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张屠户平日作为,我们也有所耳闻。但刑部办案,讲究的是律法和证据。”
“今日他横死,若不明不白,不查出真凶,万一这凶手并非只为除害,日后心性不稳,再对其他人下手,岂不是更添祸患?”
“查清此案,既是为了告慰亡者,也是为了咱们街坊邻里的长久安宁着想。”
她这番话合情合理,既肯定了大家的情绪,又点明了查案的必要性。
酒馆里顿时安静了不少,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酒娘也收敛了些激动的神色,撇撇嘴:“官爷说得在理。那畜生是该死,但也不能让个不清不楚的人藏在咱们街上。”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不甘和回忆的痛楚,“不瞒官爷,我恨那姓张的,是恨到了骨子里!”
“年前,那畜生喝多了酒,在我这店门口调戏我闺女!我男人出来理论,被他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我当时气疯了,抄起菜刀就追着他砍了半条街!可惜啊,没砍着!”
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但强忍着没掉泪,反而扬起下巴:“自打我男人伤好,为了这个家,我也就忍了,尽量不招惹那瘟神。但想他死的心,一天都没断过!”
她看向凌析,眼神坦荡:“官爷,昨晚我一直在店里招呼客人,打烊后算账收拾,街坊和伙计都能作证。”
“我倒是想杀他,可惜没这机会,也没这胆量了,家里老小还得靠我这张罗呢。”
凌析点点头,记录下她的话,又问:“老板娘你人头熟,那你可知,张屠户近日可还与什么人结过怨?或者有过什么争执?”
李酒娘想了想,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语气带着些不确定:“您这一问,我倒想起来几档子事……那姓张的,在这条街上就是个祸害,跟他红过脸的人可不少。”
她掰着手指头数道:“头一件,就是前几天,他跟街尾那个卖肉的赵麻子,在当街为了抢生意,差点打起来!”
“两人互相骂得可难听了,什么‘缺斤短两’、‘以次充好’都骂出来了,还推推搡搡的,被街坊劝开了。赵麻子当时气得脸都青了,跳着脚放话说‘张屠夫你给老子等着瞧!’”
“还有啊,”她继续道,叹息一声,声音压低了些,“西头巷口卖菜的陈婆子,前阵子也被他欺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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