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汉军时，从统帅到士兵无不心存忌惮，甚至有些怯意；
可一旦对手换成土鸡，那种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根深蒂固的轻视与傲慢。
他们或许挡不住汉军的攻势，却坚信自己绝不会输给土鸡。
更进一步讲，只要挫败土鸡的进犯，还有可能反推过去，攻入对方本土，趁机掠夺资源，弥补在对抗汉人和天朝时所遭受的损失。
毕竟，“吃饭睡觉打土鸡”，这早已成了毛熊人生活的一部分。
林文仔细权衡过后认为，眼下他们在战场上已基本实现了战略目标。
毛熊在远东、西伯利亚及中亚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
就连高加索和乌拉尔一带，汉军也已稳步推进，取得实质性控制。
若继续推进战事，乌拉尔大区与高加索全境迟早会落入汉军手中。
因此，他提出的要求明确而直接：若毛熊真心求和。
那就必须将伏尔加河以东的所有领土割让给天朝，南线则以顿河为界，把顿河与伏尔加河交汇区域一并移交天朝，如此，方可考虑停火。
对天朝而言，此举不仅吞并了毛熊在亚洲的大片疆土，更将其影响力延伸至欧洲腹地。
以北高加索为桥头堡，持续移民开发，不出数年便可在此牢牢扎根。
而对毛熊而言，表面上看仅需让出北高加索局部地区。
其余失地早被汉军实际控制，对方显然无意归还。
除非他们有能力收复失地，否则只能默认既成事实。
故而这一条件看似严厉，实则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失去的土地约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在庞大帝国版图中尚属可控。
但这只是天朝方面的评估，毛熊国内的看法却截然不同。
“什么？天朝竟要我们割让北高加索？”
“他们还想把远东、中亚，甚至连伏尔加河以东都划走？”
“简直是疯了！哪有这么不知餍足的国家，简直像饿极了的乞丐抢饭碗！”
“太贪心了！这种要求绝对不能答应！”
“要是真签了这种条约，几代人打拼下来的基业岂不毁于一旦？”
当天朝开出的条件传回国内，毛熊上下一片哗然。
震惊之后，举国愤怒，群情激愤，纷纷怒斥天朝贪婪无度，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苛刻且羞辱性的条款！
倘若接受，毛熊将瞬间丧失超过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历史上不乏割地求和的例子，但从没见过如此惊人的领土崩塌！
一份条约丢掉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一旦传开，必将震动全球。
先祖们若是泉下有知，看到后人短短几年就把他们披荆斩棘、苦心经营数百年的疆域尽数断送，恐怕都要气得掀开棺盖跳出来！
也正因如此，毛熊民众反应激烈，不止百姓震怒，连沙皇本人也勃然大怒。
他原本以为，将远东归还天朝，恢复1850年前边界，已是极大的让步，足够体面地结束战争。
没想到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而一口气索要如此广袤的土地。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更远远突破了他的心理底线。
一时间，这位年轻的君主怒火中烧，忘了正是自己主动发起和谈，冲动之下几乎就要断然拒绝所有条件。
眼看沙皇即将因一时冲动酿成大错，站在一旁的外交大臣兼内阁管家米哈伊洛维奇·戈尔恰科夫公爵终于按捺不住。
“陛下，万万使不得！”他急忙出声阻拦。
“怎么？有何不可？”亚历山大三世冷冷地瞥向这位老臣，语气中毫无敬意，哪怕对方是历经三代君主的老臣也毫不留情。
这位年轻的沙皇是在父亲遭暗杀后仓促登基的，年纪尚轻，资历浅薄，在朝中本就难以服众。
许多实权早已被戈尔恰科夫这类元老大臣掌握在手。
更让他不满的是，这些老臣的政治主张与自己背道而驰，政见冲突不断，关系日益紧张。
他对这群老派人物素无好感，即便眼前这位公爵已年过七旬，在商议国家要务时，他也从未赐座，始终让其站立一旁，丝毫不顾及年迈体衰。
听出皇帝话语中的冷意，戈尔恰科夫心中轻叹一声。
这位七十二岁的老臣早已精力不济，生命步入尾声。
近年来俄国内外交困，外有强敌压境，内有叛乱四起，哥萨克部族也频频作乱。
身为首相，他肩上的担子重如千钧，日夜操劳之下，原本能享高寿的身子如今已濒临崩溃。
照此下去，顶多再撑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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