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亮在旁边听着，心里那点对“苦役”的畏惧，被“40块一天”和“去省城”的新奇感冲淡了不少。他忍不住插嘴问：“大哥，那…那涂料好弄吗？我没干过啊。”
“没干过就学！”罗明看了弟弟一眼，“去了跟着金平姑爷和阿凯，多看多问多动手，自然就会了。谁天生就会？”他语气虽然不重，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许凯笑着拍了拍罗亮的肩膀：“放心，亮子，有我和小叔带着你，包教包会！”
罗娟抱着罗欣，看着丈夫和弟弟，又看看大哥怀里的小侄子，心里既为丈夫能跟着大哥出去挣钱高兴，又隐隐有些离别的不舍。她叮嘱道：“凯哥，亮子，你们在外头互相照应着点。天冷，干活出汗了别急着脱衣服，容易着凉。”
“知道了姐/娟娟。”两人都应着。
苗凤和李秀云收拾完灶房出来，听到他们的安排。苗凤脸上还是带着不舍，但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罗亮道：“亮子，待会儿妈帮你把被褥收拾出来，用塑料布包严实点，别路上潮了。”
“嗯。”罗亮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离家的愁绪又被勾了起来。
李秀云则对罗明说：“大明，你们路上吃的干粮，我晚上烙点饼，再煮些鸡蛋带上？”
“行，辛苦你了秀云。”罗明点点头，“简单弄点就行，车上时间不长，到了地方再说。”
许金平看看天色，雪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便道：“那行，大明，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把要带的‘打粗’衣服和家伙事儿准备准备。明天中午前我直接过来。”
“好，姑爷，路上滑，您慢点。”罗明把怀里的罗浩交给苗凤，起身送许金平出门。
许凯也起身：“大哥，我也回去收拾下，顺便跟娟娟把家里再归置归置。”
“去吧。”罗明送走两人，回到堂屋。
他看着正在逗弄小侄子的罗娟，又看看有些心神不定的罗亮，最后目光落在抱着小儿子、眼神里依旧带着忧色的母亲脸上。窗外，雪无声地落在寂静的院子里，明天，他们将踏上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谋生之路。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罗亮的肩膀：“亮子，去，把你的铺盖卷抱出来，我看看厚薄够不够。”行动，就是最好的安抚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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