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吃完早饭,许金平和许凯叔侄俩就背着行囊来到了罗家。院子里,整装待发。
罗明对妻子李秀云叮嘱道:“秀云,我们走了,家里辛苦你了。”语气里带着托付和歉意。
他又转向母亲苗凤:“妈,我把阿凯带走了。娟娟那边,您多费心照看点。”罗娟怀着孕,丈夫不在身边,他自然要多交代一句。
苗凤抱着小罗浩,连连点头:“哎,知道。你们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出门在外,遇事忍让些,别跟人争强斗狠的。”
“妈,您放心,我知道了。”罗明应承着。
苗凤还是不放心,又对经验最丰富的许金平道:“他姑爷,这几个孩子,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许金平哈哈一笑,拍着罗明的肩膀:“嫂子,照顾是肯定照顾的!不过啊,现在谁照顾谁可说不准咯!大明现在有板有眼(有本事、有主见),路子野得很,我都是跟着他后面做活挣钱的!”
罗明也笑了:“行了,过年就回来了!走了走了!”他背上沉重的铺盖卷(用塑料布包得严严实实),又提上一个装着换洗衣物和简单洗漱用具的提包。
一行四人告别家人,踏着薄雪出了院门,朝着通往县城的国道方向走去。其实罗家湾离洋河县城不远,新丰镇更是紧挨着县城,平时去县城都是骑自行车。但这次带着铺盖行李,坐长途车更方便。
罗亮背着同样不小的铺盖卷,手里也提着包,落在队伍最后面。他注意到大哥罗明走路时,右手时不时会扶一下后腰,动作有点别扭。他快走两步赶上去,关心地问:“哥,你咋了?一大早起来就见你扶着腰?是不是昨儿搬东西闪着了?要不…你那个包给我背?”说着就要去接罗明手里的提包。
罗明下意识地避开了,把左手的包换到右手,腾出左手摆了摆:“没事!就是…就是昨晚上睡觉不小心扭了一下,不碍事。你走你的,别掉队。”他加快了点脚步,似乎想摆脱弟弟的追问。
走在前面的许金平和许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噙着促狭的笑意。
许金平故意放慢脚步,等罗亮走近,压低声音,带着点长辈逗小辈的揶揄:“亮亮,问你个事儿呗?昨晚…欣欣是在哪儿睡的觉啊?”
罗亮不明所以,老实回答:“欣欣啊?她昨晚非要缠着跟我睡,结果半夜还尿床了呢!害我早上起来收拾半天!”他想起那湿漉漉的床单,一脸不堪回首。
“哦——!”许金平故意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似的,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罗亮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那就难怪喽!你大哥啊,是晚上‘累’着了!放心,过两天就好,不用担心!”
“晚上不是睡觉休息吗?怎么会累……”罗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话说到一半,看到许金平和许凯脸上那憋不住的笑,再联想到大哥扶腰的动作……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一张脸“唰”地红到了耳朵根,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敢看前面大哥的背影,低着头闷声赶路,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罗明自然也听到了后面的对话,又好气又好笑,快走几步上前,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许金平:“金平姑爷!您一个长辈,瞎说什么呢?别带坏了小孩子!”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快走吧!这雪看着还要下,别磨蹭错过了班车,又得在车站干等半天!”
四人加快了脚步,踩着咯吱作响的薄雪,朝着国道的方向走去。罗亮红着脸跟在后面,只觉得这通往远方的路,似乎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雪粒子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罗亮背着沉甸甸的铺盖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脑子里还回响着许金平那句意味深长的“晚上累着了”,脸上滚烫的温度被冷风一吹,才稍微降下去一点。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前面大哥罗明的背影,那宽厚的肩膀微微前倾,步伐依旧沉稳有力,只是偶尔扶腰的动作,在罗亮眼里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心里嘀咕:大哥和大嫂……原来是这样啊……一种懵懂的、属于成年世界的认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年轻的心湖,漾开了一圈涟漪。
到了尘土飞扬的国道边,车流明显多了起来。大货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雪泥。
他们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辆车顶上绑着大包小包行李、车身喷着“洋河-夹头角”字样的破旧长途客车摇摇晃晃地驶来。许金平赶紧挥手拦车。
夹头角是距离洋河最远的一个镇,很多镇的人出行都会在国道边上等他们的车,只有他们的车趟次最多。
车门“嗤”地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劣质皮革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司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叼着烟卷,不耐烦地吆喝着:“快上快上!后面还有站呢!行李放车顶,捆结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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