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礼垂着头，已然蒙上一层血丝的眼睛不见别的，绝望到极点，产生了一种可堪杀意的意味。
被拖进包厢的黑暗过往，居然会在如今的她身上重演一遍？
她的关节是软的，手指脱力，肾上腺素一寸寸烧尽药性侵吞的细胞。就算是死在走廊上，她也不会让他们把自己拖进去。
“把她拉进去！”Lilia低吼。只要门一关，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管了。
她转身梳理两下头发，摸着侧脸热度退却了，朝另一头会客的酒厅走去。
秦明序就在那里。
她丝毫不惧，今晚之后，他会飞往纽约。以FBI调查的效率，他短时间不会回来。到那时，她会站在他身边，一切都将改了天地。
*
郑岩冲进房间的那瞬，戚礼衣衫半褪，跪在地上双手将一截锋利的餐刀深深刺进黑衣男人的胯下。
他目眦欲裂，戚礼抬手拔除，离得近了，只听细微“噗呲”一声出肉的闷响。
男人的叫声撕心裂肺。
郑岩胯下同时一凉，狠狠一脚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哆嗦着手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戚礼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抬了下眼皮，发现是他，瞬间脱力，跌在了地上。
她唇上都是咬出的血，除此之外脸上不见一丝艳色，连眸子都是灰白的。
郑岩粗骂一声，极少动气的他差点把那两个男人踹死，然后抖着手伸到戚礼面前，她没反应，他只能弯腰把她抱起来。
怀里轻飘飘一团，郑岩收紧了，心脏拧成一个疙瘩，怒火包裹的最芯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滋生出来。
带回自己房间，本来想把人放床上，一眼看见枕头旁边不知道谁扔下一件bra，他心里骂好几遍，把人轻柔放在外间的沙发，给她倒了一杯水。
戚礼敏感地盯着那杯液体，不动，这种时候还讲礼貌，嘶声说了谢谢。
郑岩皱眉，觉得她不对劲，全身缩的太紧了，试探伸手碰了下头发，戚礼瞪着一双眼朝他警惕地看过来，眼下异样红晕。
流连风月场的他怎会不懂，当即失声道：“碰东西了？”
戚礼点了头。
郑岩浑身僵硬，她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正常到他根本没看出来。
“你、你还好吗？”
戚礼摇头。
很差，她被拖进去的那瞬间受了大惊吓，全身爆出一层冷汗，肾上腺素飙升，然后药性就弱了，也有可能是被她强硬压制了下去，那刻之后全身就一阵冷一阵热，一动就会浑身酥麻。
很想找个人抱着，要冷的、安全的，这是身体给她的信号。
不能、也不敢想到秦明序，怕他的身影出现在脑海，眼泪会瞬间爆发。
郑岩肘搭在膝上，用十秒钟深度思考了一道极为艰难的选择题。
——是去找秦明序，还是私下叫来医生给她注射药品？
他幽暗的心思叫嚣着逼他开口，还有第三个选择。但又不敢，他碰不了她，戚礼是不能亵渎的。
最终狠狠抓了下头发，选了后者。
戚礼到现在都不开口，他就当她是不想见秦明序的，叫医生过来，他陪她把这股劲熬过去。
真当上大圣人了。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好像在戚礼身边，道德标准都变高了。
上流圈层，多的是下流的药，放套的久了，套不到羊，也自带了抗性。
医生见怪不怪地给戚礼注射，针尖刚要刺进小臂皮肉的瞬间，戚礼躲开了，轻声说：“我怀孕了，有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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