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您听我解释!”江屿白赶紧把福顺那套“驱邪扶正”的理论,以及太庙香火熏陶的“壮举”,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末了,他指着那依旧死寂、只有电量指示灯绿油油亮着的板砖,悲愤控诉:“您看!电是满的!矿石喂饱了!龙气也熏了!可它就是不开机!不是装死是什么?福公公说…说怕是‘邪祟入体’,‘魂儿’被魇住了!非得您这样的…跨界大贤…给它号号脉,断断吉凶!”
周墨宣听完这离奇曲折(且极其荒谬)的“求医”过程,脸上的表情如同打翻了调色盘,青红白紫轮番上演。他看看一脸“我很靠谱”的福顺,再看看哭丧着脸、眼神却充满期盼(和绝望)的江屿白,最后目光落回那块散发着檀香焦糊气、沾满香灰的“板砖”上。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被当成神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荒谬!荒谬绝伦!” 周墨宣拍案而起,书案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老夫一生钻研史籍,考据金石,格物致知!岂是那等装神弄鬼、跳大神的江湖术士?!给一块石头…呃,给一件器物‘号脉’?滑天下之大稽!”
福顺赶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哎哟周老大人息怒!息怒!咱家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您想啊,这‘法宝’它…它不是凡物!它…它有灵性!在地宫能显字,能发光!如今‘灵光内敛,气机断绝’,可不就跟人‘魂体不稳’一个道理?您老学究天人,贯通古今,这金石之躯的‘脉象’,除了您,还有谁能号得准?” 这一顶顶高帽子不要钱似的往周墨宣头上扣。
或许是福顺的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或许是那“灵光内敛,气机断绝”的描述确实触动了老学究探究未知的神经,又或许…是桌上那块板砖散发出的诡异气味和死寂状态实在太过挑战认知…
周墨宣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盯着那块“板砖”,浑浊的老眼里,愤怒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学者探究欲、不信邪的倔强、以及一丝丝“难道真有邪门”的动摇所取代。
他沉默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那霸道的檀香味儿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终于,周墨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脸上的怒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学术探究般的严肃。
“罢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既然尔等执意…老夫…便姑且…观之!”
他伸出手,示意江屿白:“将…‘病患’…请过来!置于案上!待老夫…观其气色!”
江屿白和福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有门!”的惊喜(和一丝荒诞)。江屿白赶紧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易碎品般,将那块散发着异香的“板砖”轻轻放在周墨宣面前光洁的红木书案上。
周墨宣正了正老花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开始了他史无前例的“电子设备问诊”。
第一步:望。
他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贴上那沾满香灰的屏幕,浑浊的老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扫过板砖冰冷的表面、边角的细微划痕、缝隙里的香灰…以及那个绿得刺眼、充满嘲讽意味的电量指示灯。他看得极其仔细,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灰白相间…此乃香火之烬…附着甚牢…气孔淤塞之兆…此绿光…凝而不散…邪乎!甚是邪乎!”
江屿白和福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老学究的“望诊”。
第二步:闻。
周墨宣极其专业地…又凑近了些,鼻翼微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
“咳咳咳!!” 老爷子被那混合了浓烈檀香、陈年香灰和淡淡焦糊气的霸道气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老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
“周老!您悠着点!”江屿白和福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拍背。
周墨宣却倔强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缓过气,指着板砖,声音嘶哑,带着惊疑:“此…此气驳杂!檀香虽正,然过于炽烈,反成燥火!香灰沉浊,阴寒入髓!更有…一丝金石焦枯之味!三气相冲,阴阳逆乱!大凶之兆!” 他这诊断,听起来居然…煞有介事?
第三步:切!
这才是重头戏!
周墨宣神色凝重,如同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他缓缓伸出右手枯瘦、布满皱纹的手指,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悬停在板砖冰冷的外壳边缘。
江屿白和福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周墨宣的手指,如同号脉一般,极其轻柔、极其慎重地…搭在了板砖侧面的金属边缘!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指尖微微用力,似乎在感受着那冰冷金属下…虚无的“脉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书房里落针可闻,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周墨宣指尖偶尔极其轻微的挪动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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