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桌子放着厚厚一叠白纸和各式炭笔、毛笔。“小栗子,这是你的工位!竖起耳朵,笔下生风!”
第三张桌子则摆着裁好的彩色洒金笺、浆糊盒,还有几支描金的小毛笔。“小榛子,你的舞台!精工细作,画龙点睛!”
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去音律院速记班和文书房,连哄带骗…呃,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拉来了另外几个同样被“特训”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学员和小吏,组成了“预备役梯队”,美其名曰“轮岗实习,培养多面手”。
很快,旧档库里这条临时的“摘要流水线”就开动起来了。
小豆子深吸一口气,拿起第一份奏折,战战兢兢地开始看。那是一位南方知府汇报春耕情况的折子,写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从盘古开天辟地扯到当今陛下圣明,足足写了三页纸,关于实际播种面积的,就藏在最后一段的小角落里。
小豆子看得眼花缭乱,额头冒汗,努力运用周老训练的“捕捉”神功,在那一片歌功颂德的文字海洋里捞啊捞。
“…伏惟陛下…德配天地…恩泽四海…百姓…呃…安居乐业…”他念得磕磕巴巴,完全找不到调。
“停停停!”江屿白在一旁指挥,“小豆子,跳过这些‘嘚哒’!找干货!找但是!找然而!找最后那几句!”
小豆子定了定神,跳过前面两大段,直接瞄向最后。果然!“…然,今岁春雨稍迟,秧苗略有不足,恳请陛下恩准拨付粮种三千石…”
“找到了!”小豆子眼睛一亮,赶紧抓住重点,大声念出来,“秧苗不足!要粮种三千石!”念完,如释重负地啪嗒一声敲响了铜铃铛。
小栗子早就严阵以待,听到铃声和喊声,手腕一抖,炭笔唰唰唰,飞快地记下:“南耕,缺苗,要粮三千石。”字迹稍微有点飘,但还算清晰。
然后他把纸条递给下一桌的小榛子。
小榛子接过纸条,深吸一口气,拿出对待那些小编钟的谨慎态度,挑出一张绿色的洒金笺,用工整的小楷誊抄:“南春耕,需粮种三千石。”然后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稻穗图案。
最后,他蘸了点浆糊,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摘要签贴在奏折的封面右上角。贴得有点靠边,但还算牢固。
第一份“产品”,就这样诞生了。
江屿白拿起来,左右端详,啧啧称赞:“看看!看看!多么清晰!多么直观!绿色代表农业,小稻穗点明主题,要钱…呃,要粮的数字一目了然!陛下看了,肯定龙心大悦!”
福顺也凑过来看,胖脸上露出笑容:“哎呦,不错不错!是那么个意思!就是这稻穗画得…有点像狗尾巴草…”
小榛子顿时红了脸,想把奏折拿回来修改。
“没事没事!”江屿白拦住他,“灵魂画手,重在神似!继续继续!”
流水线继续运转。
第二份是边境将领的军情奏报。这位将军是个实在人,废话不多,但写的字龙飞凤舞,堪比鬼画符。
小豆子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连蒙带猜:“…敌骑…呃…扰边…人数…约…约莫…五百?…斩首…十…十余人?…请…请功…”他念得极其不自信。
铃铛敲响。
小栗子听着这不确定的数字,笔尖犹豫了一下,写下:“边扰,敌约五百,斩十?,请功。”那个问号显得格外突兀。
小榛子拿到纸条,有点懵。该用红色摘要签吗?这数字不确定啊。他犹豫了一下,选了个橙色(临时增加表示“待核实”的颜色),抄下文字,然后在旁边画了一把…有点抽象的小刀,刀口还缺了个口子,以表达“斩首不详”的意思。
江屿白看着这份带着问号和破刀的作品,摸了摸下巴:“嗯…保留了原始信息的不确定性,体现了严谨的治学态度!很好!”
福顺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第三份是一位御史弹劾某地知府的折子。这位御史笔锋犀利,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通篇都是“尸位素餐”、“蠹国害民”之类的词藻。
小豆子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位大人学问真大,骂得真高级,但具体为啥骂,好像有点复杂。他努力捕捉核心意思:“…劾…劾林知府…贪墨…呃…还…还欺压百姓…状告…告无门…” 铃铛敲得有点迟疑。
小栗子飞速记录:“劾林知府,贪,欺民,告无门。”
小榛子拿出黄色摘要签,工整誊抄,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气鼓鼓的包子脸小人,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叉。
江屿白拿起这份摘要,乐了:“哎呦喂!这表情包用得灵性!充分表达了御史大人的愤慨和民众的委屈!生动形象!”
福顺看着那包子脸叉叉,扶了扶额头:“江大人…这…是不是过于生动了点儿?”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江屿白信心满满,“陛下日理万机,需要的就是这种直击灵魂的摘要!”
流水线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运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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