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二年,秋。」
「病体稍愈,被调至绣坊做些杂役。无意间听得掌事太监闲谈,言及肃顺府上去岁那场蹊跷大火,并非意外,似是有人欲毁去一紧要物事,或与……宫中某位贵人相关?迷雾重重。」
「咸丰三年,元月。」
「大恐怖!今日有生面孔至绣坊巡查,其人身着普通太监服色,然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众人,如在检视货物。其腰间悬一玉佩,样式奇特,似鸟非鸟,似鱼非鱼,隐有流光!此玉佩,家父当年为某位‘大人物’制作‘影镜’时,曾绘于草图一角,标注为‘信物’!彼等……竟是‘索影者’?!他们仍在搜寻!他们认出了那玉佩的图样,难道也开始怀疑与家父相关之人未绝?」
看到这里,沈墨瞳孔骤缩。“索影者”果然是一个组织,并且拥有特殊的信物!他们不仅在咸丰初年活动,甚至可能传承有序!那个玉佩图样,是关键线索!
他继续往下看,董晚秋的笔迹开始变得急促而决绝。
「不能再留于人多眼杂之处。忆及家父曾言,钦安殿北斗七星石暗合古阵,借北顶真武神力,可辟易邪祟,隐匿气息。殿基之下,或有先人借助星力与特殊金石开辟的‘虚数之隙’,非至诚至纯或持特定信物不可见、不可入。」
「家父遗留‘星髓’乃天外奇石核心,‘窥月镜片’乃南海鲛人泪晶混合星屑粉炼制,或可为此‘信物’。余决定冒险一搏,将所知所感尽书于此,连同镜片与星髓,藏于阵眼。若苍天有眼,护佑忠良,后来者或可得见。若不幸……此册与晚秋,便永葬于此,亦好过落入奸人之手。」
「另,家父失踪前,曾密语告余:‘影镜之秘,非止一镜,关键在于‘星图密钥’与‘血脉共鸣’。肃顺所得,不过残次之品,真正核心,藏于……’」
笔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的末尾,有明显的撕扯痕迹!后面最关键的内容,被人为地撕去了!
沈墨心中一沉。是谁撕去的?是董晚秋自己出于更深的顾虑?还是在他之前,已经有其他人进入过这里?是敌是友?
他仔细检查撕痕,边缘已经氧化发毛,年代久远,绝非新近所为。很大可能,是董晚秋自己撕掉的。她留下了线索,却又在最关键处设置了障碍,是考验?还是保护?
“星图密钥”……“血脉共鸣”……真正核心藏于……
这撕去的一页,究竟指向何处?
沈墨合上册子,久久无言。册子记录的内容,印证并补充了许多他的推测,但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索影者”的组织、那神秘的信物玉佩、被撕毁的关键信息……
他抬起头,望向那波动不息的光影出口。外面,那个“索影者”是否还在守株待兔?自己出去后,又将面对怎样的局面?
他将董晚秋的手札小心地收入怀中,这是比任何文物都珍贵的、承载着历史真相与血泪的证物。然后,他握紧了“星髓”和剩余的“窥月”镜片。
此行收获巨大,但前路也更加凶险。
他必须在“索影者”察觉更多之前,安全离开这里,并破解那被撕去一页所隐藏的终极秘密。
真正的核心,究竟藏于何处?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庇护了董晚秋、也暂时庇护了他的虚数石室,然后毅然决然地,一步踏向了那波光粼粼的出口。
回归现实的瞬间,钦安殿夜晚冰凉的空气重新包裹了他。他第一时间警惕地望向殿顶——
那里,空空如也。
那个黑影,不见了。
但沈墨的心,并未因此放松,反而绷得更紧。
看不见的敌人,往往比看得见的,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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