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殿的窗棂渐渐被暮色染成暗金色，殿内的光线越来越淡，空气中的水脉之气却似乎更浓了些，落在皮肤上带着微凉的湿润感。沈墨将最后一点 “净脉露” 倒入青石板缝，看着液体顺着纹路渗进地脉，青铜罗盘上的土灰色杂质痕迹终于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
“暂时稳住了，但最多只能撑两天。” 董雅南收起琉璃瓶，目光扫过殿内堆叠的旧档，“御河河床的杂质源头不解决，这些水脉节点迟早还会被污染。我们得趁今晚闭馆后，去御河探查。”
沈墨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白天连续探查两座星桥，加上星力反复消耗，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但他知道不能停 ——“九幽玺” 的苏醒不会等他们休息，那道神秘的灰色身影和 “索影者” 也可能随时出现。
两人没有在南薰殿久留，趁着闭馆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回到斫韵堂暂作休整。这间位于西三所的工作室，此刻成了难得的安全区，沈墨反锁房门，拉上防紫外线窗帘，从恒温箱里取出师父留下的那盒 “抚灵膏”—— 这是之前修复嘉庆更钟时用过的秘药，能快速修复星力透支的经络，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取了少许膏体，在掌心揉开，一股混合着松脂和朱砂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按照师父笔记里的法门，他将膏体涂抹在手腕内侧的经络穴位上，闭目运转 “星辉内照”。片刻后，一股暖流顺着经络扩散开来，之前因星力消耗产生的灼痛感渐渐缓解，体内的星力也开始缓慢恢复。
“姑祖母让我带了这个。” 董雅南从布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铺在工作台上，“这是清代乾隆年间绘制的《紫禁城水系脉络图》，上面标注了御河的地下河床结构，还有几个可能的地脉接口位置 —— 杂质说不定就是从这些接口渗进来的。”
沈墨凑过去细看。图纸上用墨线勾勒出御河的走向，从神武门附近蜿蜒至午门，地下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细线，代表水脉支流，几个用红圈标出的位置，正是御河河床下的地脉接口，其中一个就在白天探查的河中央附近。
“这个接口离南薰殿的水脉节点最近，杂质应该就是从这里渗进来的。” 董雅南指着图纸上的红圈，“今晚我们就从这里入手，要是能找到污染源头，说不定还能顺着地脉，找到‘九幽玺’能量渗透的痕迹。”
沈墨点头，将图纸折好收进背包。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故宫的轮廓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剪影，只有零星的宫灯在远处亮着，透着几分静谧，却也藏着未知的危险。
等闭馆的钟声彻底消散，两人才背着背包，悄悄离开斫韵堂。夜色中的故宫格外安静，只有风穿过宫墙的呜咽声，脚下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清晰。他们沿着西三所的小路向西走，避开巡逻的安保人员，很快就到了御河岸边。
月光洒在御河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银辉，岸边的汉白玉栏杆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龙，沉默地守护着这条古老的水系。沈墨走到白天探查的位置，取出铜质罗盘。罗盘指针在月光下微微颤动，最终指向河中央，青铜烙印泛着淡蓝色的光，比白天更亮 —— 夜间的水脉精气更活跃，也更容易捕捉到杂质的痕迹。
“我先下去看看。” 沈墨卷起裤腿，将罗盘收好，又从背包里取出那枚水蓝色星桥护符握在手中。护符传来的水润感能让他在水中更好地感应水脉，也能防备可能出现的 “影” 气。
董雅南在岸边蹲下，将定魂钟放在栏杆上，钟体发出淡淡的金色光纹，笼罩住河面附近的区域：“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就敲三下护符，我会立刻接应你。”
沈墨点点头，沿着岸边的石阶缓缓走进御河。河水比想象中凉，没过脚踝时，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水脉精气顺着皮肤渗入体内，与手中的护符产生共鸣。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河中央走，直到河水没过膝盖，才停下脚步。
他闭上眼，将水蓝色护符的能量注入水中。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在水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网，捕捉着周围的水脉波动。很快，他就 “感觉到” 一股微弱的土灰色杂质，顺着水流从河床下渗上来，汇聚向一个方向 —— 正是图纸上标注的地脉接口位置。
沈墨顺着杂质的流向，慢慢向地脉接口靠近。越靠近，手中护符的共鸣越强烈，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极淡的 “影” 气，混杂在杂质中，像是附着在地脉接口上的薄纱。
“找到接口了！” 沈墨睁开眼，向岸边的董雅南喊道。他能看到河中央的水下，有一块青石板与其他石板不同，边缘有细微的缝隙，杂质正是从缝隙中渗出来的，缝隙周围还残留着淡淡的 “影” 气。
董雅南立刻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青铜探杆，递给沈墨：“用探杆试试能不能撬开石板，小心别破坏地脉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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