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立刻放慢动作,用探杆轻轻敲了敲 —— 传来 “咚咚” 的金属声,不是泥土的闷响。他用探杆小心地拨开周围的泥土,一段青铜枢管终于露出来 —— 管身泛着暗绿色的铜锈,靠近入口的位置堵着一团褐色的淤块,淤块表面还缠着黑色的影气余烬,管身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极淡的黑水,是枢管生锈后产生的 “铜锈水”。
“先清淤块,再补裂纹!” 沈墨取出软质铜头的探杆,贴着枢管内壁慢慢插入淤块 —— 淤块被净脉砂溶液泡软后,很容易就被探杆搅碎,董晓及时递过细密的吸水棉团,沈墨用探杆推着棉团,将搅碎的淤块和余烬一点点粘出来,棉团很快就变成了褐色,换了十几团才彻底清干净。
清完淤块,枢管的筛孔终于露出来 —— 原本该清亮的筛孔被铜锈堵了大半,像蒙了层绿泥。董雅南取出枢管膏,用竹片蘸取少许,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筛孔和裂纹处:“枢管膏要涂匀,厚度不能超过半毫米,不然会堵筛孔,涂完后得用玉泉山活水浇一下,让膏体和管壁融合。”
董晓立刻递过装着玉泉山活水的水壶,水流细细地浇在枢管上 —— 膏体遇到活水,瞬间化作透明的薄膜,牢牢贴在管壁上,裂纹被完美覆盖,筛孔上的铜锈也慢慢消退,露出原本的金属光泽。沈墨将通泉符贴在枢管入口处,注入星力 —— 符纸的淡蓝淡绿双色光纹顺着枢管蔓延,管身突然泛起柔和的光,与远处银杏脉的水脉气产生共鸣。
“快把青石板归位,念通泉咒!” 慧能住持握着泉脉杖,杖尖的翡翠泛着鲜亮的蓝光。沈墨和董雅南合力将青石板挪回原位,三人与慧能住持一起念起通泉咒 —— 咒文声在井台旁回荡,泉脉碑的裂纹突然泛起淡蓝色光,井水开始慢慢上涨,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井底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响,是泉脉重新畅通的声音。
“水涨了!水涨了!” 董晓兴奋地喊着,用水位仪再测 —— 井水已经涨到井口下两尺处,比之前高了三尺多,水面泛着清亮的蓝光,能清晰看到井底的枢管筛孔在 “呼吸” 般吞吐着水脉气,“探淤杖的蓝光满格了!泉脉能量指数达到 82%,正常了!”
慧能住持舀起一勺井水,清澈得能照见人影,他将水浇在旁边的枯竹上:“这水养人,也养树,过不了几天,这些竹子就能变绿。” 众人低头看去,被井水浇过的竹秆,原本干裂的细纹竟慢慢变得湿润,竹叶也似乎挺直了几分。
离开龙泉寺时,夕阳已为井台镀上一层金红,泉脉碑的裂纹泛着淡淡的蓝光,井水在余晖中像一块镶嵌在青石板间的蓝宝石。山下的村民听说泉通了,扛着水桶赶来,井台旁很快热闹起来,笑声和水流声交织在一起,温暖得像这秋日的阳光。
董晓走在最后,她特意从井里舀了瓶水,小心地装在背包里:“沈哥,这水带着泉脉气,回去浇桃核苗,它肯定长得更快!”
回到斫韵堂,沈墨将龙泉寺泉枢的修复记录整理好,放在八大处银杏脉的资料旁。工作台前,星槎引、地灵石、探淤杖整齐摆放,旁边放着董晓带回的那瓶龙泉井水,水面泛着淡淡的蓝光,窗台上的桃核苗被浇了井水后,新叶舒展得更开了,枝桠间的桃核壳也似乎松动了些。
他走到窗边,望着龙泉寺的方向,夜色中的井台泛着淡蓝淡绿的光,是泉脉与银杏脉的能量在交织。星槎引的印记突然泛起淡金色光,指向北京城南的 “陶然亭”—— 那里有一座清代的 “水镜台”,台下水脉连着龙泉寺的泉枢,最近水镜台的倒影变得模糊,显然是下一次守护的目标。
但沈墨并不着急,他看着桌上厚厚的修复记录,从潭柘寺的经幢到龙泉寺的泉枢,从董晓第一次紧张得手抖到现在能独立测井深、清泥沙,每一页都写满了 “生长”—— 地脉在恢复生机,守护者在成长,土地上的万物在延续。他突然明白,泉脉守护的意义,从来不是 “一次性修好”,而是像泉水一样,细水长流地呵护,代代相传地坚守,让每一口井、每一片林、每一寸土地,都能在时光中安稳地 “呼吸”。
星槎引的光纹渐渐柔和,与窗外的月光融为一体,水面上的蓝光与月光交织,像是在诉说着:泉脉为脉,木脉为邻,守护同心,流水不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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