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钓包出门时,小区里还是静悄悄的,只有清洁工李师傅在扫地。李师傅比陈守义还要大两岁,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打扫小区的卫生,不管刮风下雨,从来没有间断过。“守义,又去江湾钓鱼啊?” 李师傅看到陈守义,停下手里的扫帚,笑着打招呼。“是啊,老李,今天天气看着不错,说不定能钓着大家伙。” 陈守义也笑着回应,脚步却没有停下,他知道,去晚了江湾的好位置就被别人占了。
从小区到江湾有两里多路,陈守义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路边的野花还在开着,有黄色的,有紫色的,还有白色的,虽然不起眼,却也装点着这清晨的小路。偶尔有早起的鸟儿从树上飞下来,在路边的草丛里找食吃,看到有人过来,又 “扑棱” 一下飞走了,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
走到江湾路口,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像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在青衣江上,远处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些隐约的轮廓。江面上偶尔有几艘早起的渔船驶过,船桨划开水面,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纹,慢慢扩散开来,又渐渐消失在雾中。远处的航标灯忽明忽暗,红色的灯光在雾里显得格外醒目,像是在跟陈守义打招呼,又像是在指引着渔船的方向。
陈守义沿着江边的小路往前走,脚下的路是用石子铺成的,走在上面有些硌脚,却也让他觉得踏实。他的老位置在江湾的洄湾处,那里水流缓慢,水下有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是鲫鱼和鲤鱼常来觅食的地方。他之所以能找到这个好位置,还是几年前偶然发现的。那时候他刚退休不久,每天都来江湾钓鱼,可总是钓不到多少鱼。有一天,他看到一位老钓手在这个洄湾处钓鱼,一会儿就钓上了好几条大鲫鱼,他便上前请教。老钓手告诉他,这里水流缓,食物多,鱼都喜欢来这里聚集,是个钓鱼的好地方。从那以后,陈守义就每天都来这个位置钓鱼,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他的专属钓位。
走到老位置,陈守义放下钓包,先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江水的温度。初秋的江水已经有些凉了,指尖刚碰到水面,就传来一阵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天气转凉后,鱼会往深水区去,所以今天得把浮漂往下调两目,让鱼钩能沉到更深的水里,这样才能钓到鱼。
他从钓包里拿出檀木手竿,先仔细检查了一下竿身,看看有没有裂缝或者损坏的地方。确认没问题后,他才开始往竿梢系鱼线。系鱼线的时候,他的手指格外灵活,动作轻柔却又很熟练,这是他多年钓鱼练出来的手艺。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竿身上的纹路,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是记录着这根竿子的岁月,也记录着陈守义与老战友的情谊。他想起当年用这根竿子钓上那条八斤重的草鱼时的情景,那天天气很好,江面上风平浪静,他刚把钩抛下去没多久,浮漂就猛地往下沉,他赶紧提竿,鱼竿瞬间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鱼线被拉得 “嗡嗡” 作响。那条草鱼的力气很大,在水里拼命挣扎,他遛了快半个小时,才把鱼的力气耗尽,最后在旁边钓友的帮忙下,才把那条大草鱼抄进网里。当时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纷纷称赞他厉害,那种自豪感,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系好鱼线,陈守义又拿出浮漂,开始调整浮漂的位置。他先把浮漂往上挪了挪,然后用剪刀剪了一点铅丝,缠在鱼线上。接着,他把鱼钩抛进水里,观察浮漂的情况。浮漂在水面上晃了晃,然后慢慢沉了下去,只露出水面一点点。“还得再剪点铅丝。” 他嘴里嘀咕着,又剪了一点铅丝,重新抛竿。这次浮漂露出水面两目多一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深度刚刚好,既能让鱼钩沉到水底,又能保证浮漂的灵敏度,鱼一咬钩就能及时发现。
调整好浮漂,陈守义从铁盒里拿出一把酒米,这是他自己用白酒泡过的大米,香味很浓。他走到江边,沿着自己的钓位,均匀地撒了一圈酒米,“哗啦” 一声,酒米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花。这是打窝子用的,能把周围的鱼引过来,增加钓鱼的几率。撒完酒米,他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小马扎是折叠式的,用了很多年,凳面已经有些磨损,却依然很结实。他掏出搪瓷杯,喝了口热茶,目光落在江面上。晨雾慢慢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水面上织出一道道金闪闪的光带,随着水波的晃动,那些光带也跟着摇曳,像是一条条金色的绸带在水面上舞动。
江面上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渔船划过水面的声音。陈守义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宁静。他想起刚退休那会儿,每天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前在工厂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生活很充实,可退休后,一下子闲下来,反而觉得不适应了。后来,在老战友的建议下,他开始来江湾钓鱼,没想到一钓就爱上了这项活动。每次坐在江边,看着平静的水面,感受着江风的吹拂,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就会慢慢沉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放松起来。钓鱼不仅让他打发了时间,还让他交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生活也变得充实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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