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的南州港,浓雾还没散透,码头上的铁皮棚就飘起了煤烟味。林砚裹紧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跟着老搬运工王大叔往粮库走,粗麻绳在掌心勒出红印——这是他潜伏在码头的第七天,每天要扛够二十袋小麦,才能换来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块咸菜。
“小林,等会儿卸粮的时候慢点,刀疤那伙人今天盯着紧。”王大叔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了望塔,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留着刀疤的男人正叼着烟扫视码头,那是“虎哥”团伙的小头目刀疤,负责看管粮库这块的“地盘”。
林砚点点头,把藏在袖口的铅笔头又往里面塞了塞。这几天他摸清了规律,刀疤每天清晨会抽查搬运工的“随身物件”,美其名曰“防偷粮食”,实则是怕有人带消息出去。而林砚的秘密,就藏在贴胸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烟盒纸——上面用铅笔头密密麻麻记着:“周三晚八点,布匹商送保护费到油库”“刀疤手下小三子,负责盯派出所动静”,这些都是他每晚在宿舍就着煤油灯偷偷记的,是扳倒虎哥团伙的关键线索。
“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偷懒?”刀疤的声音突然炸响,林砚赶紧弯腰扛起粮袋,麻袋里的小麦粒硌得肩膀生疼,他故意趔趄了一下,装作没力气的样子——这是他刻意营造的“老实懦弱”形象,只有这样,刀疤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可今天的刀疤似乎格外警惕。等林砚把最后一袋粮扛进仓库,转身要走时,刀疤突然伸手拦住他:“小子,过来。”
林砚心里一紧,脸上却挤出怯生生的笑:“疤哥,咋了?我没偷粮食,您看我这口袋……”
“少废话!”刀疤一把揪住林砚的衣领,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全身,“昨天有人看见你跟王老头嘀嘀咕咕,你俩说啥呢?”
旁边的搬运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没人敢说话。林砚能感觉到贴胸口袋里的烟盒纸硌着胸口,只要刀疤一搜身,所有努力就全完了。他强压着心慌,故意哆嗦着说:“疤哥,我……我就是问王大叔哪能打热水,我这几天冻得手疼,想泡泡……”
刀疤眯着眼,手慢慢往林砚的口袋伸去。林砚的手指悄悄攥紧,脑子里飞快盘算着——要是被搜到,就说这是记的“扛粮数”,可烟盒纸上的“油库”“保护费”这些字太扎眼,根本瞒不过去。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响,王大叔端着的水桶突然打翻,冷水溅了刀疤一裤腿。“哎呀!疤哥对不住,对不住!”王大叔赶紧弯腰道歉,手里的抹布故意往刀疤手上蹭,“我这老糊涂了,脚滑了……”
刀疤被冷水一激,顿时火了,甩开王大叔的手就骂:“老东西,你眼瞎啊!”他光顾着跟王大叔发火,忘了搜林砚的事。林砚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悄悄把烟盒纸往裤腰里塞了塞,用腰带紧紧勒住——那里有个破洞,正好能藏下这张纸。
“还愣着干啥?赶紧把水拖干净!”刀疤踹了王大叔一脚,又瞪了林砚一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跟老东西瞎聊,就给我滚出码头!”
林砚连忙点头,跟着王大叔一起拿拖把拖地。等刀疤走远了,王大叔才压低声音说:“后生,你藏的东西是不是惹祸的?刀疤这几天不对劲,听说前两天抓了个想报信的,腿都打断了。”
林砚心里一暖,王大叔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敢帮他。他摇摇头,只说:“大叔,我就是想多赚点钱给家里寄去,没别的。”有些事不能说透,说了反而会连累王大叔。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林砚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裤腰里的烟盒纸摸出来。纸已经被汗浸湿了一角,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他赶紧用指甲把模糊的地方描清楚——“周五下午,虎哥要去油库对账”,这是他昨天无意间听到刀疤跟手下说的,油库肯定藏着赃款,只要能拍到证据,就能让虎哥团伙少一条后路。
可怎么去油库?油库在码头最东边,平时有两个团伙成员守着,不让外人靠近。林砚正琢磨着,口袋里的小纸条突然硌了一下——那是昨天他趁去厕所的功夫,写给李建国的消息,让传达室的老张帮忙转出去,不知道李队看到没有。
下午干活时,林砚特意往油库方向多看了几眼。远远能看到油库的铁门紧闭,门口挂着“禁止入内”的木牌,两个守着的人正靠在门上抽烟,手里还拿着木棍。林砚注意到,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个穿灰色外套的人去送水,送水的桶是红色的塑料桶,上面印着“南州食品厂”的字样。
或许能从送水的入手?林砚心里有了个主意。他记得码头食堂的老王也有个一样的红色塑料桶,每天晚上都会去打水。
到了晚上,林砚跟在老王后面去打水。食堂的水龙头在院子里,老王一边接水一边跟林砚闲聊:“后生,你咋不跟他们一起打牌?”
“我不会打牌,想多歇会儿。”林砚笑着说,眼睛却盯着老王的红色塑料桶,“王叔,您这桶跟油库那边送水的桶一样,都是食品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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