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夏,南州市公安局的老办公楼被烈日晒得发烫,走廊里的吊扇吱呀转着,扬起满室的灰尘。林砚刚从新落成的刑侦技术实验室出来,白大褂的衣角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办公桌上那本泛黄的卷宗就映入眼帘——封皮上“1982年南州纺织厂仓库纵火案”几个字,是父亲林卫东的笔迹,钢笔墨水早已氧化成深褐色。
“林队,这是您让档案室调的旧案卷宗,当年的经办人大多已经退休,只剩老局长还记得些细节。”苏晓端着两杯凉茶走进来,把其中一杯推到林砚面前,“实验室的设备调试得差不多了,省厅批的指纹比对仪下周就能到位。”
林砚点点头,指尖抚过卷宗上的折痕,心脏莫名发紧。这是父亲生前经手的最后一起案子,1982年秋,南州最大的纺织厂仓库突发大火,烧毁了价值百万的棉纱,现场只找到一具烧焦的无名男尸,最终因证据不足,成了悬案。三个月后,父亲在追查一伙盗窃团伙时遭遇伏击,牺牲在城郊的玉米地里。直到穿越而来的这些年,林砚才从老局长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父亲当年始终怀疑,仓库纵火案与盗窃团伙背后的势力有关。
“当年的现场勘查记录太简陋了。”林砚翻开卷宗,里面的照片边缘已经卷翘,黑白影像里,烧毁的仓库只剩下断壁残垣,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现场只提取到一些破碎的脚印,没有残留物分析,连那具无名男尸的身份都没确认。”
苏晓凑过来,指着照片上一处模糊的痕迹:“你看这里,墙角好像有块没完全烧毁的木板,上面似乎有划痕。”
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张现场全景照的角落,有块焦黑的木板斜靠在墙边,表面隐约能看到几道不规则的刻痕。他立刻起身:“走,去纺织厂旧址看看。”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南州市东郊。曾经的纺织厂早已停产,仓库旧址被一圈生锈的铁丝网围着,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只有几根烧焦的钢筋还突兀地立在原地,像是沉默的墓碑。林砚翻铁丝网时,裤腿被勾破了个口子,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向当年仓库的中心位置。
“1982年的火灾现场记录显示,起火点在仓库西侧,也就是这里。”林砚蹲下身,用树枝拨开表层的泥土,露出下面的焦黑土层,“当年没有高温助燃剂检测技术,无法判断是自燃还是人为纵火。”
苏晓打开勘查箱,拿出洛阳铲和毛刷:“我来分层取样,看看能不能找到残留的助燃剂成分。”
林砚则走向照片里那块木板所在的位置,在一堆碎石瓦砾中翻找起来。正午的阳光毒辣,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物体,扒开泥土,正是那块烧焦的木板,上面的刻痕果然还在,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随意刻画的图案。
“苏晓,你看这个。”林砚把木板递过去,“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苏晓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刻痕边缘的木炭层很均匀,应该是起火前就有的。我把样本带回实验室,用红外光谱仪分析一下木板的成分,看看有没有异常。”
回到警局时,已是傍晚。林砚把木板样本送到实验室,自己则留在办公室,重新梳理卷宗里的线索。当年的目击者证词寥寥无几,只有一位仓库管理员说,火灾前一天晚上,看到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在仓库附近徘徊,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口音不是本地的。
“蓝色工装,外地口音。”林砚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两个关键词,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赵山河。这个名字在第三卷打击“虎哥”团伙时出现过,他是“虎哥”的拜把子兄弟,当年负责团伙的货物运输,1985年“虎哥”团伙被捣毁时,他侥幸逃脱,从此销声匿迹。
林砚立刻拨通了市局通缉科的电话:“帮我查一下1985年通缉的赵山河,有没有他的详细资料。”
半小时后,一份泛黄的通缉令传真过来。照片上的男人眼神阴鸷,嘴角有一道疤痕,身高一米七六,籍贯是邻省的河阳市,而他年轻时,曾在南州纺织厂当过三年的搬运工,1982年夏天突然辞职。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林砚握紧了拳头,父亲当年追查的盗窃团伙,正是“虎哥”团伙的前身,而赵山河,很可能就是连接纵火案和父亲牺牲的关键人物。
第二天一早,苏晓拿着实验报告冲进办公室:“林砚,有重大发现!木板上残留着少量汽油成分,确认是人为纵火!而且,木板的刻痕里,提取到了一枚部分烧焦的指纹!”
林砚猛地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指纹能复原吗?”
“难度很大,指纹的大部分纹路已经被烧毁,但我们可以尝试用激光扫描技术,还原残留的部分。”苏晓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只要能复原出三枚以上的特征点,就能和数据库里的指纹进行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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