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手上都磨出血泡了。”陈默提着药箱走来,见李瑁正帮着抬梁木,掌心的水泡破了,渗着血珠,连忙拿出创伤散。这药是按系统配方做的,用蒲黄、地榆、龙骨等药材配伍,止血生肌比寻常金疮药快一倍。
“没事。”李瑁摆摆手,闻到药箱里飘出的艾草味,“医棚那边怎么样了?冻疮和外伤的人多吗?”
“多亏您让人烧了热水,又教我们用沸水煮麻线缝合伤口,”陈默笑着说,“现在每日来换药的不过二十几人,比前几日少了一半。我还教了几个村妇辨识草药,寻常的风寒咳嗽,她们用紫苏、生姜煮水就能治。”他忽然压低声音,“那批从系统兑换的冻疮膏真管用,抹三次就能消肿,百姓都说是‘神仙药’呢。”
李瑁笑了笑。系统商城里的基础药材不贵,一两银子能换十斤冻疮膏,却能让百姓少受多少罪。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河道那边传来欢呼声,连忙赶过去。
只见工匠们正把一架新做好的水车架在河上。这水车也是按系统图纸做的,比传统的龙骨水车多了三个叶片,水流冲击时转得飞快,清澈的河水顺着木槽流进干涸的田里,激起一片湿润的黑泥。
“成了!真成了!”老水工摸着水车的木轴,笑得眼泪直流,“这玩意儿转得比老水车快一半,一天能浇十亩地!”
李瑁看着水流进田里,浸润着干裂的土地,忽然想起系统里的“梯田图谱”。沧州多丘陵,若是把坡地改成梯田,再配上水车灌溉,起码能多出两千亩良田。“让水工队勘测地形,”他对刺史道,“咱们把东边的坡地改成梯田,今年种荞麦,明年就能种麦子。”
消息传到集市那边,正在卸货的商人眼睛都亮了。为首的洛阳商人王二喜拉着李瑁的手不放:“殿下,您要是真能把坡地改成田,小的就把杂货铺开到沧州来!再给您捎些好东西——苏州的丝绸、岭南的茶叶,保证便宜!”
“不光便宜,还免税。”李瑁拍着他的肩膀,“凡来沧州做生意的,前半年免商税,运货的马车走驿站官道,分文不取。”
王二喜喜得直搓手:“殿下这话当真?那小的这就回洛阳,把亲戚朋友都叫来!咱们在沧州开个大集市,让这里比洛阳还热闹!”
没过几日,沧州还真热闹起来。王二喜带着十几个商人赶来,在城门口摆起摊子:青布、粗盐、铁锅、针线……样样齐全。百姓们拿着刚挣的糙米来换东西,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老婆婆用三升米换了口新铁锅,举着锅转了三圈,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俺家那口破锅,总算能换了!”
李瑁看着这烟火气,心里暖融融的。他让人把叛军烧毁的粮仓改建成学堂,请了个落第的秀才来教书,规定“凡入学的孩童,每日发一个麦饼”,第一天就来了三十多个孩子,朗朗的读书声盖过了夯土的号子。
傍晚巡查时,李瑁路过学堂,见秀才正教孩子们写“唐”字。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炭笔,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画,画完了还举起来给李瑁看:“殿下,俺写得好吗?”
李瑁摸了摸她的头:“好,比殿下写得好。”
小姑娘咯咯地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先生说,学好字,将来能帮殿下记账,记咱们收了多少麦子!”
离开沧州时,已是暮春。新盖的房屋整整齐齐排着,田里的麦种冒出了绿芽,集市上的摊子摆到了街尾,连城墙上都插满了新做的唐旗。百姓们站在道旁相送,手里捧着刚蒸好的红薯、晒干的柿饼,往他马背上塞。那个断腿的老汉让人抬着一块牌匾赶来,红底黑字写着“荣恩永存”,四个大字被春风吹得猎猎作响。
“殿下,麦收时您一定要来啊!”老汉喊道,“俺们给您留着最饱满的新麦!”
李瑁勒住马,回头望去。沧州城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炊烟袅袅升起,与天边的晚霞融在一起。他忽然明白,系统里的图纸再好、技术再先进,终究只是工具,真正让这片土地复苏的,是百姓心里那股“好好过日子”的劲头。
马蹄踏在新修的官道上,平稳而轻快。李瑁知道,下一站赵州、再下一站邢州,还有无数的废墟等着重建,无数的百姓等着安顿。但他心里踏实——只要这炊烟不断,希望就不会断。春风拂过麦田,吹起绿色的波浪,像在为这片重生的土地,唱一首崭新的歌谣。
喜欢武定天下一大唐风云录请大家收藏:(m.20xs.org)武定天下一大唐风云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