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漏网的。”李瑁看着密信上的红圈,书局的位置被标得清清楚楚,“让周先生那边加派护卫,尤其是印书的工坊,门窗都要加固,用唐门的机关锁。”他撕下密信的一角,递给捕快,“按这个笔迹,去查长安所有的笔墨铺,最近买过朱砂和黑墨的可疑人等,一个都别放过。”
暮色降临时,消息传到江南的武学书局。周先生正带着画匠给《异域兵器谱》画插图,闻言立刻让弟子搬来木板加固窗户。画匠是个白发老头,闻言放下画笔说:“老朽年轻时在镖局做过画师,懂点机关,让我给门轴加点东西,生人一碰就会响。”
他从工具箱里掏出几枚铜铃,串在细线上,缠在门轴里:“这叫‘风铃报’,门开超过三寸就会响,声音不大,但足够警醒。”说话间,窗外突然闪过个黑影,周先生眼疾手快,将砚台砸了过去,黑影闷哼一声,掉下来半片衣角,上面沾着墨渍——正是印书用的松烟墨。
“追!”弟子们举着灯笼追出去,黑影却像融在夜色里,只在墙角留下个黑铁令牌,同样是半截骷髅头。周先生捏着令牌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愤怒:“他们想烧书!这些杂碎怕后人记得他们的罪行!”
连夜赶来的峨眉弟子静云师太已在书局四周布下暗哨。她让女弟子们将印好的书页搬到地窖,又在书架后藏了二十柄短剑:“咱们的‘金针’能绣牡丹,也能穿贼心。他们敢来,就让他们尝尝绣针钉骨头的滋味。”
与此同时,西域的焉耆戍堡也遇了袭。三个蒙面人想趁夜放火烧粮仓,被巡逻的黑风寨弟子发现。领头的铁匠王二抡起铁锤砸过去,打掉了其中一人的面罩,露出张烧伤的脸——是去年幽冥教火器营的头目,据说当时已被烧死在总坛,没想到竟活了下来。
“你们烧不掉的!”王二的铁锤砸在地上,火星四溅,“粮仓的顶是铁皮的,门是实心铁的,你们那点火油还不够擦鞋的!”戍堡的铜锣声惊动了附近的回纥牧民,他们举着弯刀赶来帮忙,把三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像去年联盟帮他们赶狼群时一样默契。
第二天清晨,李瑁收到了三地的消息:长安抓获了七个散布谣言的幽冥教余孽,江南的书局安然无恙,西域的粮仓保住了。他站在武学书院的银杏树下,看着弟子们将截获的密信贴在墙上示众,信上的字迹狰狞,却掩不住色厉内荏——他们怕联盟的戍堡连成防线,怕商队带来的公道价格,更怕《江湖总志》里白纸黑字的罪证。
“把这些令牌串起来,挂在总舵门口。”李瑁指着那堆黑铁令牌,阳光照在上面,骷髅头的影子歪歪扭扭,像些可笑的丑角,“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是如何被钉在地上的。”
沈青玄捧着新抄的《幽冥教罪证录》过来,上面详细记着他们历年的恶行,附着手绘的地图,标着各地余孽可能藏身的窝点。“丐帮弟子已按图去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笃定,“这次绝不会再让他们漏网。”
一阵风吹过,银杏叶又落了一层,盖在地上的密信上,像给那些阴谋盖上了层金色的封印。李瑁望着远处的长安城,炊烟袅袅,商队的驼铃声隐约传来——这些安宁,绝不容许被宵小之辈破坏。他转身走向沙盘室,竹杖在边境的位置重重一点,那里的红色木牌旁,该再添上一枚新的标记了,就叫“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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