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认您了。” 墨丁的声音里满是欣慰,天枢盘上的银点已经暗了下去,却还留着淡淡的温度,“它之前不认,是因为您总想着用它镇、用它压;现在认,是因为您懂了,它的本性是守护,不是镇压。”
巴清握着剑,抬头看向天幕。天市垣的那颗异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亮的星轨,紫微垣的星子亮得很稳,地脉的搏动也很稳,鼎的银辉很稳,剑的龙气很稳。她知道巫山的危机还没完全过去 —— 殷墟地宫里还有殷商王族的魂魄,咸阳宫里嬴政还在炼长生丹,黑衣人手里还有另一半龟甲,李斯的余党可能还在暗处。但此刻,她心里的迷茫像晨雾一样散了,只剩下清明。
夜风再次掠过峡谷,猿啼声又响了起来,却不再凄厉,反而带着几分悠远,像在和天上的星子对话。巴清望着神女峰,望着鼎,望着剑,望着腕间的银纹,终于明白:她要走的路,不是强行扭转天命,是顺应道的运行,守护万物的本性 —— 这才是 “镇护坤舆” 的真正意思。
【四:剑指苍昊,卷终道启】
天快亮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是淡粉的颜色,像瑶姬飘带的边。巴清和墨丁一起,把崖下的九鼎残片都搬到了神女峰下的平地上,按照 “九宫方位” 排列 —— 中央一块最大的鼎片对着神女峰的主峰,四角的鼎片分别对着朝云峰、松峦峰、集仙峰、飞凤峰,剩下的四块对着剩下的八峰。
“这样真的能镇住地脉?” 墨丁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鼎片之间比划着,“没有用‘接骨胶’粘,没有刻符咒,甚至连缝隙都没堵上 —— 万一地脉气太冲,把鼎片冲散了怎么办?”
巴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弯腰调整了一块鼎片的角度,让鼎片的缝隙正好对着巫峡江水流来的方向:“你看这巫峡的江,为什么能流了这么多年?因为它有峡口,有河道,气能顺出去。鼎片的缝隙就是地脉的‘峡口’,让地脉气能顺出去,而不是堵在里面。” 她指着中央的鼎片,上面 “道法自然” 和 “鼎革有道” 的铭文还亮着,“后母戊鼎重八百多斤,为什么能立三千年?不是因为铸的时候加了多少铁,是因为它的鼎足正好对着地脉的‘支撑点’,顺着地脉的气,所以稳。我们排鼎片,也是顺着地脉的气,顺着星轨的方向,顺着鼎本身的性,不需要粘,不需要堵,它自己就会稳。”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块镇鼎石 —— 石头是黑色的,表面刻着和殷墟地宫里一样的星轨纹,是黑衣人留在祭祀台上的。她把石头轻轻放在中央的鼎片上,刚一放下,石头就发出了 “嗡” 的一声轻响,一道淡银的光从石头里流出来,顺着鼎片的铭文蔓延,很快就流遍了所有的鼎片。
“您听!” 墨丁突然竖起了耳朵。
巴清也听到了 —— 远处巫咸山的方向,传来了三道轻微的 “嗡” 声,和镇鼎石的声音很像。那是大禹治水时,瑶姬协助埋下的三座青铜鼎,藏在巫咸山的深处,之前因为汞毒和怨灵的影响,一直沉寂着,现在被镇鼎石的气唤醒了。一道淡青的光从巫咸山方向射过来,和神女峰鼎片的银光连在了一起,像一道桥,横跨在巫山之间。
地脉的搏动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从鼎片传到脚边,再传到身体里,和腕间银纹的搏动、剑的龙气搏动,都变成了一个频率。崖下营地的篝火晃了晃,火焰从淡青色变成了温暖的橙红色,烧得更旺了。那些之前散落在地上的墨家工具,比如断了齿的 “地脉锁” 齿轮、掉了的护目镜、墨丁的天枢盘,都被银光轻轻托了起来,摆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整整齐齐。
怨灵的黑雾已经彻底不见了,连一点黑色的痕迹都没留下,鼎片的下方,只余一小滩纯净的汞液,像一颗小小的银珠子,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巴清弯腰,从怀里掏出一个羊脂玉瓶 —— 这是巴郡的贡品,瓶身刻着缠枝莲纹,她轻轻把汞液收进瓶里,指尖触到汞液时,没有一丝冰凉,反而很温润。
“之前在咸阳宫,嬴政炼的汞丹是黑色的,带着毒;现在这汞液是银色的,能生灵芝。” 墨丁凑过来看了看玉瓶里的汞液,“都是汞,怎么差这么多?”
“因为嬴政是强行炼,把汞的本性改了;这汞是自然化,顺着自己的本性来。” 巴清把玉瓶收进怀里,“就像老子说的‘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好和坏、毒和灵,本就没有定数,全看是不是顺应本性。强行改,好的也会变成坏的;顺着来,坏的也能变成好的。”
“夫人!您的印记!” 墨丁突然指着巴清的手腕,声音里满是惊喜。
巴清低头一看,腕间的银纹此刻亮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细线条,而是变成了一朵小小的饕餮纹,和鼎身上的饕餮纹一模一样。更奇的是,银纹里渗出了一丝淡淡的地脉气,顺着她的手臂流进心脏,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像要飘起来一样 —— 这是和道真正共鸣的感觉,不是靠巫力,不是靠血脉,是靠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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