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不是那种城市里裹着湿气的冷,是北方旷野里的干冷,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穿越者青林一睁眼,看见的是土坯墙的屋顶,糊着的草席子漏了个洞,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身下是铺着干草的地铺,扎得后背痒痒的。
“好像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青林瞅见个穿粗麻布袍子的汉子,五十来岁,头发白了一半,用根麻绳捆着,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可眼睛亮得很,像藏着团火。
这人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冒着热气,闻着是野菜味。
“这……这是哪儿啊?”青林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他记得之前还在看《左传》,看到晋文公重耳流亡十九年那段,说他饿极了,介子推割了大腿上的肉给他煮汤,当时还唏嘘“这哥们儿能成大事不是没道理”,结果台灯“滋啦”一声,蓝光裹着他转了个圈,再睁眼就到了这破屋子。
屋里就一张矮桌,几个陶罐子,墙角堆着些柴火,冷得像冰窖。
青林低头瞅了瞅自己,穿的还是那件加绒卫衣,印着“吃货”俩字,在这全是粗布袍子的地界儿,活像个走错片场的。
“翟国,狐毛村。”汉子把陶碗递过来,碗边豁了个口,“看你倒在村口,冻得直抽抽,就把你拖回来了。喝口热的,野菜汤。”
翟国?狐毛村?
青林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重耳流亡时待过的地方吗?他瞅着汉子那双眼,再看看这破屋,突然想起书上说重耳流亡时跟平民似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您是……重耳?”青林的声音有点发颤,捧着陶碗的手都抖了。
汉子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褶子:“你这后生,倒认得我。没错,吾乃重耳。只是如今寄人篱下,算不得什么公子了。”
真的是晋文公!
青林一口野菜汤差点喷出来。他这是穿到春秋了?还正好撞上了流亡中的重耳?他看着碗里的野菜,绿油油的,带着点苦味,突然想起介子推割股啖君的故事,胃里一阵翻腾。
“您……您在这儿住了多久了?”青林赶紧岔开话题。
“五年了。”重耳叹了口气,坐在地铺上,“当年吾父听信谗言,要杀吾,吾只好逃到翟国,靠着舅舅狐偃和这帮乡亲接济,才算活下来。”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肩上扛着只野兔,冻得脸通红:“公子,今天运气好,打着只兔子!”
“是狐毛大哥!”青林眼睛一亮。书上说狐毛、狐偃是重耳的舅舅,一路跟着他流亡,忠心耿耿。
狐毛看见青林,愣了一下:“这是?”
“捡来的后生,叫青林,倒也爽快。”重耳指了指锅里的野菜汤,“先把兔子处理了,给青林补补身子,看他冻得那样。”
狐毛应了声,出去收拾兔子。没一会儿,屋里就飘起了肉香。青林这才觉得饿,肚子“咕噜咕噜”叫得响,惹得重耳直笑。
“后生,你从哪儿来?穿得这般古怪。”重耳问。
青林编了个瞎话:“从南边来,家里遭了灾,一路往北走,想找个活路。”
“乱世之中,活命不易啊。”重耳叹了口气,“吾等虽是晋人,却在翟国避难,看着乡亲们受苦,心里不是滋味。”他看着锅里翻滚的兔肉,“等吾有朝一日回了晋国,定要让百姓有肉吃,有衣穿,不再受这流亡之苦。”
青林看着他,明明穿着破袍子,住在土坯房里,说这话时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他突然明白,为啥这人能流亡十九年还不垮——心里有股盼头,有股不服输的气。
吃兔肉的时候,又进来几个人,都是跟着重耳流亡的臣属,有老有少,一个个面黄肌瘦,可眼神都挺亮。其中有个戴帽子的中年人,捧着块干粮,小口小口地啃,正是狐偃。
“公子,听说晋侯病重了。”狐偃放下干粮,声音压得很低,“说不定……咱们回去的日子近了。”
重耳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吾父……他还记恨吾吗?”
“恨也罢,不恨也罢,晋国不能没有公子。”狐偃往前凑了凑,“那些奸臣当道,把晋国折腾得不像样,百姓都盼着公子回去呢。”
重耳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兔肉分给众人:“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青林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热。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一群人跟着重耳吃苦受罪,图的啥?不就是信他能成大事,信他能给晋国带来好日子吗?
接下来的日子,青林就跟着重耳他们在村里住下。他帮着挑水、劈柴,啥粗活都干,重耳他们也没把他当外人。
他发现重耳这人,看着温和,其实心里有数得很。
有天村里的王老汉丢了只羊,急得直哭,那是他准备过年卖钱给儿子治病的。重耳听说了,把自己身上唯一一块玉佩摘下来,让狐毛去镇上换了钱,给王老汉送去,还说:“羊丢了再找,人病了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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