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拿着钱,哭得直磕头,重耳扶起他,只说:“邻里互助,应该的。”
青林看着,心里嘀咕:这哪像个落魄公子,分明是个会笼络人心的主儿。可他又觉得,重耳不是装的,那眼神里的真诚,装不出来。
住了些日子,突然有天,狐偃急匆匆地跑回来,脸色煞白:“公子,不好了!晋侯薨了!骊姬那伙人要斩草除根,派了刺客来杀您!”
重耳手里的陶碗“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吾父……去了?”他眼圈一红,随即咬牙,“走!赶紧走!”
一行人来不及收拾,揣了几个干粮就往外跑。青林也跟着,跑得上气不接。天还没亮,北风刮得像鬼哭,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生疼。
“往哪儿走?”有人问。
“去齐国!”重耳定了定神,“齐桓公贤明,定会收留吾等。”
一路往东南走,风餐露宿,比在翟国苦多了。有时候一整天没东西吃,只能挖野菜充饥;晚上就睡在破庙里,冻得缩成一团。
有天走到卫国,想进城讨点吃的,守城的士兵见他们穿得破烂,不光不给,还放狗咬人。重耳的随从气不过,想上去理论,被重耳拦住了:“算了,打狗要看主人,别惹麻烦。”
他看着紧闭的城门,叹了口气:“今日受辱,皆因吾等无权无势。他日若能归国,定要让列国知道,晋人不可欺。”
青林听着,突然觉得这流亡之路,就像块磨刀石,把重耳身上的公子气磨掉了,却把骨头磨得更硬了。
走到五鹿这个地方,大伙儿实在饿得不行。重耳让狐偃去跟路边的农夫讨点吃的,农夫却舀了一瓢土递过来,嘲笑他们:“想吃?吃土吧!”
随从们气得拔剑要砍,重耳却拦住了,他看着那瓢土,突然笑了:“土者,国之本也!农夫送吾土,是祝吾得国啊!”他对着农夫作了个揖,把土小心地包起来,揣在怀里。
青林看着那包土,心里震撼得不行。换作旁人,早就恼羞成怒了,可重耳却能从羞辱里看出希望,这心胸,这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又走了些日子,大伙儿饿得眼冒金星。重耳也撑不住了,靠在树下直喘气,脸色白得像纸。
“公子!”一个声音喊着,跑了过来,是介子推。他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肉羹,冒着热气。
“哪来的肉?”重耳问。
介子推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碗递过去。重耳饿坏了,接过来几口就喝光了,咂咂嘴:“真香!子推,哪弄的肉?让大伙儿也尝尝。”
介子推往后退了退,捂着自己的大腿,脸色有点白:“没……没多的了,就这点。”
青林这才看见,他的裤腿上有血迹,还在往外渗。
“你……你割了自己的肉?”重耳的声音都抖了,眼圈一下子红了,“子推!你这是何苦!”
“只要公子能活下去,能回到晋国,臣这点肉算什么。”介子推笑了笑,“公子,咱得赶紧走,别耽误了路程。”
重耳抱住他,眼泪掉了下来:“子推,吾若有朝一日得势,定不忘你今日之恩!”
青林站在旁边,鼻子酸得厉害。这哪是君臣,分明是过命的兄弟。他突然明白,重耳能创造奇迹,不是光靠他自己,是身边有一群肯为他拼命的人,而他也值得这些人拼命。
辗转了好几个国家,吃了数不清的苦,他们终于到了秦国。秦穆公倒是爽快,不仅收留了他们,还答应帮重耳回晋国。
临走前,秦穆公设宴款待。狐偃借着酒劲,捧着块玉递给重耳:“公子,这些年跟着您受苦,是臣等自愿的。如今您要归国了,臣没什么功劳,这玉就算臣的告辞礼,臣想留在秦国,不回去了。”
重耳愣了,随即明白过来——狐偃是怕他当了国君,忘了这些流亡的苦,忘了这帮老臣。他把玉扔在地上,拔出剑来就要自刎:“舅父若走,吾还有何面目归国!吾对天发誓,若负诸臣,有如此剑!”
狐偃赶紧抱住他,泪流满面:“公子!臣信您!”
青林看着这一幕,心里热乎乎的。重耳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人,他懂狐偃的心思,也珍惜这份情分。这样的人,当了国君,怎么会不体恤百姓,不重用贤臣?
公元前636年,在秦军的护送下,重耳终于回到了晋国,当上了国君,就是后来的晋文公。
青林跟着他们进了绛都,看着百姓们夹道欢迎,有的哭,有的笑,喊着“君上万岁”。重耳坐在车上,对着百姓拱手,眼里闪着泪光。
“吾回来了。”他轻声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这片土地说。
当了国君的重耳,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第一件事就是赏赐跟着他流亡的功臣,狐偃、狐毛、介子推……一个个都封了官,分了地。可介子推却辞了官,带着老娘躲进了绵山,说不想靠功劳换富贵。
重耳派人去找,找了几天都没找着。有人出主意:“放火烧山,介子推孝顺,肯定会背着老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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