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勇重新立车师后部原来的王子加特奴为王,又派部将杀了东且弥王,也重新立了东且弥的族人做王,这样一来,车师六国都被平定了。班勇又发动各国的军队攻打匈奴,呼衔王吓得逃跑了,他手下两万多人都投降了。班勇还活捉了单于的哥哥,他让加特奴亲手杀了这个人,想借此加深车师和匈奴之间的仇恨。北单于亲自率领一万多骑兵进攻车师后部,到了金且谷。班勇派假司马曹俊去救援,北单于只好撤兵,曹俊追击,斩杀了匈奴的贵族骨都侯。从此,呼衍王就搬到枯梧河居住,从这以后,车师一带再也没有匈奴人的侵扰了。
永建二年(公元127年,丁卯年),正月,中郎将张国率南匈奴军队攻打鲜卑其至韐部,大获全胜。二月,辽东鲜卑侵犯辽东、玄菟二郡,乌桓校尉耿晔征调边境郡县兵力及乌桓军队出塞迎击,斩杀和俘虏众多敌人,鲜卑三万人马到辽东投降。三月,发生旱灾。
此前,汉顺帝的生母李氏下葬在洛阳城北,顺帝一直不知情。此时左右近臣告知真相,顺帝悲痛不已,亲自前往安葬处,以隆重礼仪重新殡殓。六月乙酉日,追谥李氏为恭愍皇后,安葬在恭陵北侧。
西域城邦诸国大多臣服汉朝,唯独焉耆王元孟拒不投降。班勇上奏请求出兵征讨,朝廷派敦煌太守张朗率河西四郡三千士兵配合班勇,并征调西域各国兵力四万余人,分南北两路进军。班勇从南道,张朗从北道,约定会师焉耆。张朗此前有罪,想以战功赎罪,于是提前抵达爵离关,派司马率部迎战,斩杀两千余人。元孟恐惧被杀,派使者请求投降。张朗直接进入焉耆受降后返回。结果张朗免于治罪,班勇因未按期会师被征召下狱,免官。
七月初一,发生日食。壬午日,太尉朱宠、司徒朱伥被免职。庚子日,任命太常刘光为太尉、录尚书事,光禄勋汝南人许敬为司徒。刘光是刘矩的弟弟。许敬在和帝、安帝时期,面对窦氏、邓氏、阎氏等外戚专权,始终刚正不阿。三家失势后,许多士大夫因牵连被指责,唯独许敬毫无非议,当时人因此敬重他。
南阳人樊英自幼学识品行俱佳,闻名天下,隐居壶山南侧,州郡官府多次以礼征聘,他都不答应;公卿推荐他为贤良、方正、有道,也不赴任;安帝曾下策书征召,仍不回应。这一年,顺帝再以策书、玄纁(黑色币帛,帝王征聘贤士的礼品)备礼征召,樊英以病重坚决推辞。皇帝下诏严厉责备郡县官员,用车子将他强行载上路。樊英无奈到京,仍称病不起;众人强行将他抬入大殿,他依然不肯屈从。顺帝只好让他住到太医院养病,每月赏赐羊和酒。后来,皇帝专门为樊英设立坛场,派公车令在前引导,尚书在旁搀扶,赐给他几案、手杖,以对待老师的礼节相待,询问治国得失,并任命他为五官中郎将。数月后,樊英又称病重,皇帝便任命他为光禄大夫,准许回家养病,下令当地官府每年按时节送粮肉酒食。樊英推辞不受,皇帝下诏劝谕,不允许他拒绝。
樊英起初被征召时,众人都以为他必定不会屈服。南郡王逸平素与他交好,便写信援引古例劝他接受聘任,樊英最终听从建议来到京城。但后来他在应对皇帝询问时并无奇谋深策,舆论颇为失望。河南人张楷与樊英一同被征召,他对樊英说:“天下处世之道有两种,出仕与隐居。此前我认为你出山能辅佐君主、救济百姓,可你先是以珍贵之身触怒天子,如今享受爵禄,又不见你有匡救时局的办法,这是进退失据啊。”
【司马光评论】:古代君子在国家有道时出仕,无道时隐居。隐居并非君子本意,而是因无人理解其主张,又与奸佞共处恐招祸患,才深藏避世。君主征召隐士,本是为其有益于国家,非为装点门面。若其人道德足以尊主,智慧足以安民,虽身着粗衣却怀才抱德,深藏不露,君主应尽礼招致,屈身请教,虚心采纳,克制己欲听从,方能泽被天下。这是取其治国之道而非其名,重实际而非虚名。
若礼遇备至仍不应召,应反思自身:是否德行浅薄不足以让人仰慕?政治混乱难以辅佐?奸佞在朝难以进言?诚意不足故其言不用?若德行厚、政治清、奸佞远、诚意至,贤者自会主动效力,岂有求而不至?荀子说:“用火光捕蝉,关键在明亮火光,晃动树木;火光不亮,晃树无用。君主若修明德行,天下自会归附,如蝉向明火。”若君主以不能招致贤者为耻,用高位诱惑、严刑胁迫,若对方是君子,必不为所动;能被招致的,不过是贪位畏刑之徒,何足珍贵!
若有人孝悌闻名于家庭,品行受乡里推崇,不贪财苟得,不盲目求官,洁身自好、安分守己,虽不足以尊主庇民,也是清廉之士。君主应褒奖优待,让其顺遂心愿,如汉昭帝对待韩福、光武帝礼遇周党,以激励廉耻、改善风俗,如此即可,不必如范升般诋毁,也不可像张楷那样苛责。至于那些伪装清高博名、标新立异惊世,不食君禄却争商利、不做小官却觊觎卿相之位的人,名实相悖、心口不一,实为华士、少正卯之流,能免于圣王诛罚已是万幸,何必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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