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若兮同样没有休息。她细致地协助夏侯琢照料两位伤员,打理众人的日常起居,将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同时,她凭借女性的细腻和敏锐,在与王镖头夫人闲聊家常、以及向负责送饭的镖局伙计打赏问询时,不动声色地探听着镇上的风声。她并未直接提及赫连部或任何敏感字眼,而是巧妙地问及近日镇上有无生面孔大量出现、有无发生什么特别的冲突或官府盘查、往来商旅中有无可疑人物等等。
小栓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那间小厢房里,很少主动出来走动。蔡若兮送饭进去时,只见他要么蜷缩在床上蒙头大睡,要么就抱膝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有限的天空,问话也只是“嗯”、“啊”地含糊应答,似乎仍未从连番的极度惊吓中恢复过来,精神有些恍惚。只有蔡若兮亲自去看他,柔声安慰时,他才会稍微活泼一些,扯着她的衣角,但眼神深处总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难以言喻的沉寂和疏离,这让蔡若兮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虑和怜惜交织的复杂情绪。
午后,夏侯琢以需要购置几味特殊药材为由,亲自出去了一趟。这既是实情,也是他计划中的侦察行动。他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灰色布衣,戴上一顶宽檐斗笠,压低帽檐,将精悍的气息内敛,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混迹于五台山镇熙熙攘攘的市井人流之中。
镇子上表面看来一片繁荣祥和,南来北往的商旅,虔诚朝拜的香客,熙熙攘攘。但夏侯琢何等眼力,他敏锐地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几个看似在街边茶摊闲坐或在小摊前挑拣货物的汉子,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如鹰,不时状似无意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身负武功的练家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个人在威远镖局所在街巷的附近路口停留和出现的时间,明显偏长。还有一队约五六人、穿着关外皮袄、操着略带异域口音中原话的“皮货商”,他们对那些精美的佛教法器、香烛似乎兴趣缺缺,反而对镇上的道路走向、街巷布局、特别是几家客栈和镖局的位置格外留意,交头接耳间眼神闪烁。
夏侯琢心中冷笑,赫连部的暗哨果然已经到了,而且盯得很紧。那队关外人的身份则更值得警惕,可能与之前在凉州遭遇的东洋势力有关,看来黑影会的网络确实无孔不入。他不动声色,凭借高超的跟踪与反跟踪技巧,巧妙地绕开了这些眼线的注意,在镇上最大的“回春堂”药铺配齐了所需的药材,又顺便采购了一些易于储存的干粮、清水和旅途必备的杂物,这才如同寻常采买完毕的路人一般,不紧不慢地返回镖局小院。
“情况不太妙。”一回到小院,夏侯琢立刻向正在院中由蔡若兮搀扶着、缓慢活动筋骨的徐逸风汇报了他的发现,“镇上有赫连部的暗哨,人数目前看来不多,约四五人,但行动专业,盯得很紧,我们落脚的点可能已被注意到。我们虽然暂时有镖局作为屏障,还算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一旦被他们确认我们的身份和位置,调集更多人手前来围困,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插翅难逃。”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确实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活动,像是关外来的,行迹诡秘,目的不明,需加倍警惕。”
徐逸风听完夏侯琢的汇报,苍白的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眉头微微蹙紧,仿佛在承受着思考带来的额外痛楚:“意料之中。赫连部接连失手,绝不会轻易放弃,搜寻是必然的。至于关外的人……十有八九与凉州遇到的东洋人脱不了干系,黑影会的触角,伸得比我们想象的更远、更隐蔽。”他沉吟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以你判断,我们的伤势,最快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到具备基本行动能力、可以应对长途跋涉的程度?”
夏侯琢面色凝重,仔细估算了一下:“赵莽底子极其厚实,恢复力惊人,再安心静养两三日,只要不与人进行生死搏杀,寻常赶路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徐兄你……”他面露难色,语气沉重,“你的内伤涉及经脉根本,最是棘手,没有十天半月的精心调养和绝对静卧,内力难以恢复,伤势难以稳固。但……若仅仅是骑马或乘车,避免剧烈运动和精神损耗,路上我再以金针和药物辅助,小心调理,或许……三五日后,可以勉强上路。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路上若有任何波折,伤势极可能反复甚至加重,风险极大!”
“三五日……”徐逸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院墙,投向了遥远的东方,“时间不等人。黑影会既然也对白马寺地宫中的副本志在必得,恐怕他们的行动比我们更快。我们必须抢时间,抢在他们前面拿到尘影僧所说的记录,才能掌握主动。”
“可是你的伤……”蔡若兮刚从屋内出来,恰好听到后半段对话,立刻快步上前,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万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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