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翼”的尖锐嗡鸣声由远及近,即使隔着厚厚的合金岩壁和强化后的环境拟态层,也像冰冷的钻头一样刺穿着基地内每一个人的耳膜。指挥中心(由核心实验室临时转换)的全息沙盘上,七个猩红的光点正以极高的效率扫描着预设的扇形区域,距离“雪原之家”所在的伪装山体已不足十公里。
“防御矩阵能量输出稳定,峰值负载达到87%!”王小帅紧盯着控制台,语速飞快,“环境拟态系统全功率运行,光学扭曲、热辐射屏蔽、能量波动阻尼均已开启……但对方是肃正协议的专业侦察单位,我们的技术基于残缺的旧帝国蓝图,不敢保证能完全瞒过!”
“能量惰化场已覆盖基地所有关键通道及外部伪装节点。”诺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的操作快出了残影,“可以在对方能量探测时形成一定干扰,拖延识别时间。”
金算盘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嘴里念念有词:“亏大了,亏大了……刚搞到的那点高纯能量晶石,这一下就得烧掉小半……老天爷,可千万别打起来,我这小本经营可经不起折腾……”
林乐天站在沙盘前,身形如岳。混沌火种在内里缓缓流转,将一丝丝因紧张而产生的躁动压下,转化为极致的冷静。他的目光扫过沙盘,又看向紧紧跟在他身边,小脸煞白、用力抓着他衣角的小树。
“伊森,报告外部传感器细节。”林乐天沉声道。
“目标单位七架,标准‘剃刀翼’侦察编队。飞行高度低于一百米,正在进行多频谱扫描。未发现伴随重型单位。目前扫描模式为区域普查,尚未表现出针对性。”伊森如同磐石般守在传感器终端前,汇报简洁精准。
“它们……在找东西……”小树突然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他指着沙盘上那些移动的红点,“不是……不是找很大的地方……是在找……像我一样的……‘光点’……”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小树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肃正协议的目标明确,就是在搜寻他这个“逃逸的不合格品”,以及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能判断出它们扫描的敏感度吗?或者说,它们需要多近才能锁定你……或者我们?”苏安安蹲下身,柔声问小树,同时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的奥罗拉光华,试图安抚他。
小树畏惧地看了看沙盘,又感受了一下苏安安带来的温暖气息,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它们……很笨……只要不‘亮’起来……它们要很近……很近才能看到……但要是‘亮’了……”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小树体内的信息烙印被激活,或者基地进行高强度能量对抗,就会瞬间暴露。
“也就是说,我们最好的策略,就是‘隐藏’和‘欺骗’。”林乐天迅速做出判断,“维持现状,赌我们的伪装能骗过它们的普查。所有人,保持静默,非必要不得使用高耗能设备或能力。”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整个“雪原之家”仿佛一头蛰伏进深雪的巨兽,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和光芒。训练场熄灯,生态园的照明被调到最低,连母树之心散发的生命波动,都在能量惰化场和信息隔离层的双重作用下被极力约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沙盘上,代表“剃刀翼”的红点如同嗅探的猎犬,一点点地逼近。八公里、五公里、三公里……
最前方的一架“剃刀翼”几乎是从基地伪装的头顶上空掠过,冰冷的扫描波束如同实质般扫过山体。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王小帅面前的能量负载读数猛地跳动了一下,达到了95%的临界点。
小树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数据流的蓝光不受控制地闪烁,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林乐天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混沌火种能量渡了过去,不是刺激,而是包容与安抚,如同将躁动的火苗纳入更大的篝火。小树的颤抖奇迹般地减轻了,眼中的蓝光也稳定下来。
那架“剃刀翼”在山体上空盘旋了两圈,扫描波束反复掠过几个疑似能量反应的伪装节点,最终似乎未能发现异常,与其他单位汇合,继续向着扫描区域的边缘飞去。
当最后一个红点消失在沙盘边缘时,指挥中心内凝固的空气才仿佛瞬间融化。王小帅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吁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诺拉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开始快速检查各系统过载情况。
“暂时……安全了。”石磊松开了紧握的斧柄,沉声道。
但林乐天的眉头并未舒展。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只要小树还在基地,肃正协议就不会停止搜寻。这次是侦察单位,下次可能就是净化舰队。
(现实世界线)
林乐天从潜行舱中坐起,强烈的虚实交错感让他一阵眩晕。游戏中那种命悬一线的紧张感,仿佛被带回了现实。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种荒谬的隔离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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