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琦皓则在车辆后部的医疗区忙碌着。他打开一个个特制的、带有缓冲和恒温功能的医疗物资柜,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药剂、器械和防护装备。他正在重点整理针对群体性精神异常事件的物资:高效镇静剂、精神稳定类药物、强心针、解毒血清,以及一套便携式的心理危机干预工具包。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每一种药剂都经过二次核对,确保剂量和有效期无误。他的眉头同样微锁,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各种伤员情况和应对流程。清韵坊事件中,那些被“噪音”影响而陷入狂乱的人群景象,还历历在目。
车厢内持续的寂静,终于被王旭鹏打破。他轻轻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揉了揉因长时间聚焦屏幕而酸胀的眉心,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浸在信息海洋中的专注:“木歌寨的情况,初步判断,比清韵坊要复杂得多,或者说,是另一种层面的棘手。”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木歌寨的卫星地图放大,用激光笔指向那片被群山环抱的绿色区域。“首先,是地理上的极端隔绝。寨子完全位于深山褶皱里,没有像样的公路,只有一条勉强供人马通行的古老驿道,现代化车辆根本无法直接抵达。这种封闭性,使得他们保存了一套非常完整、且与外界迥异的文化生态体系。”
他的激光笔光标移动到寨子中央那片开阔地。“他们的‘歌圩’,远非我们通常理解的乡村对歌或者娱乐活动。根据有限的民俗学资料,尤其是几位曾冒险深入并取得有限信任的人类学家的笔记来看,‘歌圩’是木歌寨社群生活的绝对核心。它是维系数百年来寨民认同的纽带,是口传历史、神话传说、生产知识得以代代相传的载体,更是他们与信仰中的山神、祖灵,以及周遭自然环境进行沟通的神圣仪式。每一种调式,每一句歌词,甚至每一个特定的发声技巧,都可能蕴含着外人无法理解的文化密码和能量印记。”
他切换屏幕,显示出几张由高空气球在极限高度拍摄的、有些模糊和变形的照片。“前期无人机试图低空侦察,但一旦靠近寨子核心区域,就会受到强烈的、未知来源的电磁波及能量场干扰,导致失控或坠毁。这些是高空气球侥幸传回的画面,虽然分辨率不高,但能看出大致布局:吊脚楼依山势层叠而建,如同生长在山体上的蘑菇群,全部朝向中央那片用于祭祀和集会的开阔地。开阔地的中心,似乎有一个石砌的祭坛,结构古朴,上面可能刻有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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