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广场,作为明珠市最核心的商业地标之一,即使时间已近晚上九点,这里依然是一片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不夜城。巨大的环形露天广场中央设有音乐喷泉,四周环绕着数家高端购物中心和奢侈品旗舰店。高耸入云的巨型电子屏幕如同现代的图腾柱,轮番播放着最新潮的商品广告和明星代言;商场内部传来各种促销活动的广播声和动感音乐;街头艺人的吉他弹唱、模仿秀表演,与游客们的交谈声、孩童的嬉笑声、相机的快门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而嘈杂的声浪,冲击着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的耳膜。
小队成员按照预定计划,分散融入广场上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王文海坐镇在广场边缘一辆伪装成通讯保障车的指挥点内,通过加密频道与各方保持联系;祝琦皓背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普通旅行背包的医疗包,伪装成外地游客,看似随意地漫步,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人群的异常状态;金泽则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靠近广场边缘绿化带的角落,背靠着一棵装饰用的棕榈树,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已经将自身的"共鸣"感知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波般,谨慎而细致地扫过周围大片区域,试图从这片喧嚣的"信息海洋"中,捕捉到那一丝不和谐的"噪音"。
"信号又出现了!强度在升高!"耳机里传来王旭鹏略显急促的声音,他远在指挥中心,通过城市监控和"谛听"号的远程探测系统提供支持,"金顾问,在你的十一点钟方向,直线距离大约四十到五十米!靠近中央喷泉南侧的那排休息长椅!"
金泽的目光立刻如同鹰隼般扫向那个方向——那里坐着、站着不少休息的游客。他的视线快速掠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最终锁定在了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身上。他大约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常见的灰色连帽卫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上戴着一副价格不菲的无线降噪耳机,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那部大屏智能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熟练地滑动着,时而点击,时而打字,完全沉浸在方寸之间的数字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发现目标。"金泽低声对着领口隐藏的麦克风说道,声音平静,"男性,二十岁左右,灰色卫衣,牛仔裤,戴着黑色无线耳机,正在使用手机。异常波动源...确认来自他的电子设备,主要是耳机和手机本身。"
"收到。所有单位注意,保持距离,密切观察,不要惊动目标。"王文海冷静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观察他周围是否有同伙,或者异常情况。"
金泽悄悄地向那个方向挪动了几步,找到一个既能清晰观察、又不容易被对方注意的位置。他再次闭上双眼,将感知更加集中地投向那个年轻人。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那股细微但确凿无疑的异常能量波动,并非源自年轻人本身的生命场,而是像寄生虫一样,紧紧缠绕在他的手机和耳机之上。它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将自身编码成特定的音频信号,正通过耳机,持续不断地、如同滴漏般注入年轻人的听觉神经,并同时以手机为一个小小的中转站,向着周围的空间散发出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污染涟漪。
"污染源确认,是通过音频信号进行传播和影响。"金泽再次报告,"目标本人似乎并未察觉,完全沉浸在手机内容中。"
"能判断出他正在使用什么应用程序吗?"王旭鹏在频道里问。
"距离太远,看不清屏幕内容。"祝琦皓的声音传来,他正假装拍照,慢慢从另一个角度靠近。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人,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穿过他的脊髓。他脸上那种专注于屏幕的、略带亢奋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面具般剥落,被一种极致的、纯粹的恐惧所取代。他的嘴巴下意识地张开,似乎想尖叫,但喉咙里只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头上的耳机扯了下来,死死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什么恐怖的毒蛇。
"情况不对!目标出现剧烈反应!"祝琦皓立即低声预警,同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医疗包里的镇静剂。
年轻人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手不再是攥着耳机,而是猛地抬起来,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部,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从长椅上滑落,蜷缩着蹲在了地上,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打着摆子。
几乎就在他出现异常的同时,仿佛某种无形的开关被拨动,周围几个同样戴着耳机听歌、或者正低头看着手机视频的人,也先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反应——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惊恐地四处张望,仿佛周围有什么看不见的怪物;一个提着公文包、像是刚下班的中年男人开始对着空气激动地挥舞手臂,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词汇;还有一个年轻人突然猛地推开了站在他身边的同伴,眼神凶厉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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