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朱笔批道:“此据出自民间,验之属实。若非百姓自省自救,朝廷何知其失?”
消息传至宫中,萧玦正在城外猎场巡视禁军操演。
密报递来时,他正立于山岗之上,黑袍猎猎,面容隐在阴影里。
侍从战战兢兢呈上奏折与批文,等待雷霆震怒。
谁知片刻后,皇帝只淡淡说了八个字。
“事实为据,何惧一问?”
红批如血,落于纸端。
诏书飞驰天下,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州府。
朝野哗然。
有人惊惧,有人窃喜,更多人陷入沉默的思索。
而就在当晚,京城“问学所”的灯火彻夜未熄。
小核桃坐在灯下,指尖轻抚一封突如其来的信。
云纹笺,宫制特供,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或内廷近侍方可使用。
信无字,唯有一幅简笔画:一座桥,两端断裂,中间悬空,桥下水流湍急,浪花翻涌。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普通的图。
这是苏识独有的暗语符号。
她们曾在深宫密谈时约定——桥断,代表旧秩序崩塌;水流不止,象征民心动荡;而“悬空”者,正是那些夹在时代裂隙中的“过渡之人”。
既不能回头,也无法落地,只能凭信念架起通路。
苏识……还活着?她在宫中?还是……早已布局至此?
小核桃眼眶骤热,泪水无声滑落。
她忽然懂了那幅图的深意:你不必等到桥建成才走上去——你们自己,就是桥。
她提笔蘸墨,在图纸旁静静补上两行阶梯,自左下蜿蜒而上,连接断桥两端。
又于空白处添一行小字:
“桥未断,是我们站成了桥。”
次日清晨,天光初露。
问学所大门开启,七十二名少年列队而立,皆着粗布衣,背竹筒,佩木牌。
他们中有流民营的孩子,有女医徒弟,也有曾抄录《问录》被判杖刑者的兄弟。
无人喧哗,无人退缩。
小核桃站在台阶上,望着这群沉默却明亮的眼睛,低声道:“这一程,没有名字,没有奖赏,只有传递。”
风掠过屋檐,吹动竹筒上的麻绳。
而在千里之外的礼部尚书府邸,一份关于春闱阅卷流程的密议,正悄然摆上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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