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正往嘴里扒饭，闻言动作一僵：“爸爸不会啊。”
“我教你。”林晚从抽屉里拿出皮筋，“很简单的，绕三圈就行。”她把大女儿抱到腿上，手指灵巧地把碎发拢成一小束，陈磊凑过来看着，眉头皱得像个疙瘩。
小女儿在婴儿车里踢着脚，咯咯地笑起来。林晚低头时，看见大女儿偷偷往陈磊碗里夹了块胡萝卜，小声说：“老师说吃胡萝卜能长高高。”
暖黄的灯光落在餐桌上，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挤挤挨挨的画。林晚忽然觉得，这出租屋好像也没那么逼仄了。
但她没注意到，陈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婆婆发来的微信：“明天我过去看看，顺便把磊磊的冬衣带来。”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最终回复的是：“妈，您别来了，我们自己能行。”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抬头撞见林晚看过来的目光，慌忙把手机扣在桌上。林晚没追问，只是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明天要早起，多吃点。”
夜里林晚被婴儿床的动静惊醒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看见陈磊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白天打印的分工表，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搜索“新手爸爸如何扎辫子”。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他肩膀上镀了层银辉，竟显得有些温柔。
林晚靠在门框上，忽然想起前同事说的那个职位。面试时间定在下周三下午，她得提前把那天的工作交接好，还要请婆婆帮忙照看孩子。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同意？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简历，是白天趁孩子午睡时修改的，照片还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她刚休完第一胎产假，眼里还有光。
陈磊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耳根微微发红。林晚没戳破，只是轻声说：“很晚了，睡吧。”
回到卧室躺下时，她听见陈磊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边站了会儿，然后才掀开被子躺下。黑暗中，林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出租屋的墙皮有些剥落，像块破布蒙在头顶。但她忽然觉得，这块破布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林晚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她走到客厅，看见陈磊系着她的碎花围裙，正对着手机视频学煎鸡蛋。油星溅到锅沿上，吓得他猛地往后躲，手里的锅铲“哐当”掉在地上。大女儿坐在宝宝椅上，拍着小手咯咯笑：“爸爸好笨呀。”
晨光从窗户涌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揉成一团。林晚靠在墙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当她拿起手机，看到前同事发来的消息时，笑容又淡了下去。消息说：“我们部门总监想提前见见你，今天上午十点有空吗？”
今天是周一，按照分工表，她本该负责做晚饭，下午还要去工作室对接新的设计方案。林晚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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