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律师送出门时,傍晚的风卷着细碎的雨丝打在脸上,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她站在工作室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律师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林姐,这是刚整理好的账单。”实习生小陈抱着一摞文件夹追出来,声音里带着怯意。文件夹最上面的A4纸用红笔圈着一行数字——合作方提出的违约金,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得林晚眼睛发涩。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文件夹转身回屋。工作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工作的嗡鸣,原本该是加班最热闹的时段,此刻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设计部的灯坏了两盏,一半的工位陷在阴影里,倒像是提前为可能到来的困境蒙上了层灰。
“大家先停一下。”林晚把文件夹放在会议桌上,金属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正在赶稿的三个员工同时抬头,眼里的疲惫和疑惑撞进她眼底。这是她好不容易组建的团队:刚毕业两年的小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冲劲;在大公司待过五年的老张,手底下出过不少爆款方案;还有兼职的美院学生小周,总能在细节里藏着让人惊喜的巧思。
“合作方那边……”林晚的手指在违约金数字上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两下,“可能要走法律程序。对方要求我们赔偿的金额,是这个数。”她把账单推到桌子中央,红笔圈住的数字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老张最先皱起眉,他放下鼠标走过来,手指点在“预期收益损失”那一行:“他们把后续可能产生的利润都算进来了?这不合理。”
“律师也是这么说的。”林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但对方手里握着我们修改方案时没签补充协议的聊天记录,现在咬死了是我们单方面违约。”
小陈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长长的噪音:“可那个方案明明是他们老板临时改了三次要求!我们熬了三个通宵才赶出来的!”
“职场上不讲‘明明’。”林晚按住她的肩膀,掌心能摸到女孩因为激动而绷紧的肌肉,“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账上的钱,够不够应付这场纠纷。”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入深潭,会议室里瞬间没了声音。老张翻开账单后面的财务报表,手指沿着收支曲线一路往下滑,最后停在最底端的可用资金栏。他抬头时,眼里的无奈像潮水漫过堤岸:“如果对方坚持要这么多,我们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未必能保住。”
小周突然小声说:“我这个月的兼职工资……可以先不用结。”
林晚摇摇头。这孩子每天要坐两个小时地铁来上班,上个月为了赶项目住在工作室,泡面箱子堆了半面墙。她怎么能拿年轻人的生活费去填这个窟窿?
“你们先把手头的活儿忙完,”林晚合上文件夹,声音尽量平稳,“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
等员工们陆续回到工位,林晚才走到窗边。雨已经停了,楼下的路灯亮起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圈圈光晕。她摸出手机,通讯录从头翻到尾,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又停下。父母的退休金刚够维持生活,去年弟弟买房时已经借过一次;前同事们要么刚成家,要么还在还房贷,谁手里能有闲钱?
屏幕突然亮起,是丈夫周明轩发来的视频请求。林晚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扯出个笑脸,却在看到屏幕里的人时愣住——大女儿乐乐正举着蜡笔在周明轩脸上画胡子,小女儿安安趴在爸爸肩头,口水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妈妈!”乐乐举着画歪的蜡笔凑到镜头前,“你看爸爸变成大老虎啦!”
周明轩笑着把安安抱稳,对镜头里的林晚说:“刚把她们哄睡着,你那边怎么样了?”他眼里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自从林晚开了工作室,他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白天上班晚上带娃,眼底的疲惫从未消过。
林晚看着屏幕里温馨的画面,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想起早上出门时,周明轩塞给她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熬了两小时的鲫鱼汤;想起乐乐把幼儿园发的小饼干藏在口袋里,说要留给加班的妈妈;想起安安每次看到她的设计图,都会咿咿呀呀地指着说“妈妈画得好看”。
“没事啊,”她避开周明轩的眼睛,看向背景里散落着玩具的沙发,“就是有点忙,可能要晚点回去。”
“别太累了。”周明轩伸手想碰镜头里的她,指尖却停在屏幕前,“乐乐今天问,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总也不陪她讲故事。”
林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她鼻尖发酸。她连忙别过脸,假装整理文件:“明天……明天我一定早点回,给她讲三个故事。”
挂了视频,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林晚瘫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银行APP。余额数字后面的零少得可怜,那是她用前世攒下的私房钱、加上这几个月工作室的利润凑出来的全部家当。她甚至能算出这笔钱如果赔出去,家里要省多久的开支:乐乐的钢琴课要停,安安的进口奶粉要换成国产的,周明轩那件穿了三年的羽绒服,今年冬天怕是还得继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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