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程氏顶楼会议室的投影仪还亮着。
苏砚把马克笔往白板上一戳，红色字迹在"星芒4.0核心代码泄露"几个字周围画了个爆炸符号。
"王工，你说黑客拆我们芯片像解剖蝴蝶。"她转着笔，"那咱们就把蝴蝶翅膀摊开给全世界看——开源验证、第三方审计、全球极客一起测漏洞。"
王景行推了推眼镜，发量稀少的头顶在灯光下泛光："苏总，这相当于把代码裸奔啊！
当年某大厂开源操作系统，被骂得差点下市。"
程砚铮翻着桌上的《2025全球芯片安全白皮书》，钢笔尖在"透明化"三个字下划了道粗线："但他们没骂到最后。"他抬头时镜片反着光，"苏砚说得对，我们要的不是自证清白，是让全世界给星芒4.0当保安。"
王景行的机械键盘凌晨四点又响了——这次是在赶"芯光行动"的合作协议草案。
苏砚趴在他电脑边看，见他把"极客测试发现漏洞奖励"写成"奖励程氏食堂全年免单券"，乐出声："王工，你是怕咱们研发部的泡面被抢光？"
"那能一样吗！"王景行耳尖发红，"上回张工在食堂抢到糖醋排骨，当场改了三个BUG。"
三天后，王景行的格子衬衫皱得像团纸，拖着行李箱站在首都机场。
苏砚塞给他包润喉糖："记得演示AI边缘计算时，把那个能识别猫主子品种的功能加上——极客们吃这套。"
"知道了知道了。"王景行翻着演讲稿，突然顿住，"苏总，要是有人在现场挑刺......"
"挑刺的都是潜在队友。"程砚铮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带，"当年我爸在实验室被骂'异想天开'，后来骂他的人都成了星芒1.0的首批用户。"
北京国际会议中心的镁光灯亮起时，王景行的手心全是汗。
他盯着台下坐得密密麻麻的工程师，突然想起苏砚临走前发的消息："想象他们都是来帮你修电脑的。"
当星芒4.0在AI摄像头里准确识别出柯基和法斗的区别时，台下传来零星笑声。
等演示到"1秒处理5000张医疗影像"时，有人开始敲桌子——极客们表达激动的方式。
"我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陈维安。"穿花衬衫的老头举着话筒站起来，"能让我试试你们的漏洞测试系统吗？"他推了推彩虹框眼镜，"当年我拆过七款主流芯片，你们是第一个敢把手术刀递给我的。"
王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发抖，点下"远程接入"键的瞬间，实验室监控屏弹出一行弹幕："这不是卖芯片，是在造技术生态啊！"
程家老宅的茶室飘着茉莉香。
李婉如往苏砚杯里续水，青瓷壶嘴冒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细纹："小砚，我儿子最近总在书房翻你从前的工作笔记。"
苏砚搅动着杯里的茶叶，婚戒在灯光下闪了闪："他大概......"
"他在怕。"李婉如轻轻打断她，"怕你总把过去的遗憾扛在肩上，怕你觉得他只是你弥补错误的工具。"
茶杯底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
苏砚望着窗外爬满紫藤的花架，想起昨夜程砚铮替她盖被子时，手机屏保还是两人婚礼的合照——那是她偷偷设的。
"阿姨，我昨天翻他的日程本。"她突然笑了，"他把'带苏砚去看极光'写在2025年12月31日，后面还画了个小火箭。"
李婉如的眼睛亮起来："那是他小时候的愿望，说要和最爱的人去看能许愿的光。"
"所以我要让他知道。"苏砚端起茶杯，茉莉香裹着暖意漫进喉咙，"我不是他的过去，是他的未来。"
沈知遥的电话在深夜十二点准时打来。
苏砚窝在程砚铮常坐的转椅里，听着那头沙沙的翻纸声："查到了，东南亚封装厂的金主是K军工集团——他们买通了咱们实验室的清洁阿姨，偷装了微型摄像头。"
"目标是量子通信模块？"
"比这更狠。"沈知遥的声音低下来，"他们要逆向出军用级加密协议。
苏砚，这不是商战，是......"
"是送上门的靶子。"苏砚转着笔，在便签本上画了个迷宫图案，"我让人在代码里埋了套信息茧房，他们拆得越欢，陷得越深。"
程砚铮推开门时，正看见她咬着笔杆笑。
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排骨藕汤的香气涌出来："王工发消息说陈教授签了合作协议，还带了六个学生来。"
"那得给陈教授的实验室寄两箱猫条。"苏砚捞起块藕，"对了，我今天在日志里发现个隐藏追踪器——"
"是我上个月加的。"程砚铮坐下来，指节蹭了蹭她发顶，"怕你又半夜溜去实验室，结果......"
"结果现在能反向引爆。"苏砚眼睛发亮，"他们以为在拆我们的星星，其实是在给星星装烟花。"
程砚铮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鼠标留下的薄茧，温度透过婚戒传过来："以前我总觉得，科技是要捂在锅里炖熟的。"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他低头吻她指尖，"真正的星星，要放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才不会被乌云遮住。"
深夜的实验室里，星芒4.0的测试屏突然闪过一串乱码。
苏砚凑过去，发现是程砚铮偷偷改的屏保："致我的磐石，和我们的星星。"
她笑着在键盘上敲了串摩斯密码。
程砚铮的手机震动起来，翻译软件跳出一行字："下一站，极光。"
窗外的芯火研究院亮起彻夜的灯，像落在人间的星子。
苏砚望着程砚铮低头调试设备的侧影，指尖轻轻划过电脑里那份"伪装代码包"——有些烟花，该准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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