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停下笔,抬头看她,眼神很温和,像盛着温水:“不笨,只是暂时没找到方法。你看,这道题就像系鞋带,第一次系总会打错结,多练几次就好了。”他拿起女生的卷子,重新讲了一遍,这次用了更简单的比喻,把二次函数比作“开口的小伞”,连林溪都听明白了。
女生的眼泪慢慢收住了,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谢谢你江翊,我好像懂了。”
“不客气,”江翊把卷子递给她,“回去再做两道类似的题,巩固一下。”
人群渐渐散去,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江翊收拾着讲台,把散落的粉笔头捡进粉笔盒,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林溪走过去,把语文小组的计划递给她:“你看看这样行不行?重点篇目是不是太多了?”
江翊接过来看,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像有小电流窜过,麻酥酥的。他看得很认真,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最后在末尾画了个小小的对勾:“很好,比我想得还详细。”他顿了顿,从书包里掏出颗柠檬糖,透明的糖纸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奖励你的,准备得很用心。”
“这是我该做的。”林溪接过糖,指尖捏着糖纸,感受着里面糖块的形状,“你当学习委员会不会很忙?刚才看你被围住,连水都没顾上喝。”
“还好,”江翊笑了笑,把工作日志放进书包,拉链“刺啦”一声拉上,“帮同学讲题其实也是在复习,相当于把知识点重新梳理一遍,不算浪费时间。”他背起书包,肩膀微微一沉,“一起走?我正好有几道作文题想问问你,老师说我的作文太干,像说明书。”
夕阳把走廊染成了橘红色,像块刚剥开的橘子糖,连空气都带着点甜。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偶尔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江翊问她怎么写记叙文才能有“画面感”,林溪举着例子,说要多观察细节,比如“夕阳照在香樟树叶上,光斑会像碎金子一样落在地上,随着风轻轻晃”。
“像你作文里写的草莓糖?”江翊突然问,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林溪的脸瞬间红了,像被夕阳再染了层色,她点点头,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像颗偷偷藏起来的糖,甜得人心里发颤。
走到校门口,陆知行和苏晓晓正等在香樟树下,陆知行举着个本子使劲挥:“学委大人!语文小组长!这里!”
“你们怎么还没走?”林溪惊讶地问,苏晓晓的书包上挂着的小熊挂件都快被风吹歪了。
“等你俩开‘干部会议’啊!”陆知行把本子往江翊怀里塞,“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学委大人帮我看看呗?我妈说我再错这么多,就不让我打篮球了。”
江翊无奈地翻开本子,陆知行的字迹龙飞凤舞,像一群乱跑的小虫子,错题旁边还画着小人哭脸,眼泪画得像面条。林溪凑过去看,忍不住笑出声,江翊也弯了嘴角,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脸上,像幅温暖的画。
“其实当学习委员也挺好的,”林溪小声说,看着江翊给陆知行讲题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至少……能经常看见你帮同学讲题的样子。”
江翊的笔顿了顿,抬头看她,眼睛里的光比夕阳还亮,像落满了星星:“那你也要经常来问我问题,别总一个人琢磨,错题本都快被你画满了,还不好意思开口。”
林溪点点头,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原来当学习委员的江翊,比平时更耀眼,像颗挂在夜空的星星,不光自己亮,还愿意把光分给别人。而她很庆幸,自己能站在离星星最近的地方,一起把这条学习的路,走得热热闹闹的。
陆知行还在嚷嚷着让江翊给他开小灶,说要“突击补课,下次月考冲进前二十”,苏晓晓在旁边起哄,说要当“监督员”,林溪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因为这场“任命”,变得格外有盼头——以后会有很多个一起讨论问题的傍晚,很多次并肩走过的走廊,还有很多颗藏在错题本和笔记本里的糖,等着他们一起发现,一起品尝。
夕阳慢慢沉下去,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了,像要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延伸到那些充满希望的明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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