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窥伺的阴云并未散去,反而像秋日里愈加深沉的暮色,笼罩在荆棘壁垒上空,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但这压迫,并未让女户们崩溃,反而像一块顽铁,在重锤下被锻造得更加紧密、坚韧。
赵小满的身体依旧是她最大的软肋,每一次动用那非人的力量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换来的是更长久的虚弱和咳血。她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深潭,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壁垒内的运转,偶尔发出嘶哑简短的指令,如同定海神针,稳住所有人的心神。
明确的、精细的分工,正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压力下,被自然而然地推动、固化下来。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最能发挥价值的位置,拧成一股绳,才能在这世道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张寡妇:铁血巡狩,壁垒森严**
张寡妇的权威,在一次次抵御外辱中早已确立。如今,她名正言顺地执掌起了整个女户联盟的“安保”大权。她的“衙门”就是那片日益高耸、加固的荆棘壁垒和其内的每一寸土地。
每日天不亮,她枯槁却精悍的身影便如同苏醒的头狼,开始巡视。刻着“张氏”的铁锄不再仅仅是农具,更是她权威的象征。她检查每一处栅栏的牢固程度,用铁丝和新的荆棘修补加固豁口;她清理壁垒外围过于靠近的灌木丛,消除任何可能隐藏窥探者的视觉死角;她甚至带着人在几个关键方位,利用地势和现有的林木,设置了几个极其隐蔽的了望点和发出预警的机关——或是悬挂空罐的绊索,或是一推就倒会发出巨大声响的柴堆。
她挑选了三个手脚麻利、胆子颇大、且家中已无直系男性牵绊的年轻女户(包括那日被她救下的一个),作为固定的巡逻队员,由她亲自训练。
训练内容简单却实用:如何分辨风声鹤唳与真正的异响;如何利用夜色和地形隐蔽自己;发现敌情时如何用约定好的鸟叫声传递不同讯息;甚至包括如何用削尖的竹竿和草叉,结成一个简陋却有效的防御阵型。
“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张寡妇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铁锈般的硬度,训话时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谁敢伸爪子进来,就给俺往死里扎!扎不过,就喊!敲锣!放倒消息树!让所有人都知道!想悄没声地把咱捏圆搓扁?做梦!”
她的巡逻不再是无规律的走动,而是有了固定的路线和时间表,甚至安排了暗哨轮值。女户们夜里睡得比以前踏实了许多,因为知道有张寡妇这双警惕的眼睛和那柄时刻握着的铁锄在守护着她们。
**王嫂子:庖丁解牛,物尽其用**
王嫂子卸下了繁重的账目管理(如今由孙巧儿全权负责),却并未清闲。赵小满将“内务”与“生产”的重担交给了她。这个曾经只会逆来顺受、在账目上绞尽脑汁的妇人,仿佛被打开了另一扇门,展现出令人惊异的细致与条理。
她的舞台,是灶房、是地窖、是粉条作坊、是仓库。
红薯的消耗与产出、淀粉的沉淀与晾晒、粉条的漏制与烘干、每日的口粮分配、油盐酱醋的支取、工具农具的维护与发放…所有这些琐碎却至关重要的后勤事宜,皆归她统筹。
她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孙巧儿,对着新账册,将所有的物资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点盘查,建立了详细的入库出库制度。每一筐红薯从地里收获回来,都要经过她的眼,估算重量,分类存放(食用、加工、留种);每一罐淀粉出炉,她都要检查干湿度和纯度;每一批粉条,她都要抽样检查韧性和干燥度。
她制定了严格的伙食标准。根据劳动强度,将女户分为几等,每日口粮定量略有差异,但绝对公平公开。多劳不一定多得(因目前是集体劳作),但怠工者一定会被减少分配。这制度一开始有人嘀咕,但当大家发现确实避免了偷奸耍滑、保证了基本公平后,便都默默遵守了。
她还极力推行“物尽其用”。红薯皮、薯渣不再丢弃,或是晒干掺入口粮,或是尝试发酵做饲料(虽然目前还没有家畜);破损的陶罐被她想办法用猪血混合石灰修补;甚至女户们破得无法再补的衣物,她也收集起来,拆洗后准备糊成袼褙做鞋底。
“咱们穷,就得学会针尖上削铁!” 王嫂子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她就像个最精明的管家婆,将联盟那点微薄的家底打理得井井有条,锱铢必较,却又在必要的支出上毫不含糊(比如更换磨钝的锄头、购买治伤的草药)。她的严谨和节俭,为联盟奠定了最坚实的物质基础。
**柳绣娘:巧手织锦,点草成金**
柳绣娘的变化,或许是最大的。那扇柴房门虽然依旧常闭,但已不再是她自我囚禁的牢笼,而是变成了她的“工坊”和“绣房”。赵小满给予了她极大的自主权,将一切与“手艺”和“外观”相关的事宜,都交给了她。
首先是红薯粉条的包装。以往快嘴刘拿去卖,只是用草绳胡乱捆扎,虽然淀粉和粉条本身质量极佳,但卖相实在堪忧,也卖不上太好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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