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的御花园被月光浸得透亮,桂树的影子在青砖地上织成细碎的网,晚风拂过,带着清甜的花香,将白日的燥热彻底吹散。林薇薇跟着轩辕昭走在鹅卵石小径上,手里提着一盏小巧的莲花灯,暖黄的光映在她脸上,比月色更显柔和。
“今日宫宴上你唱的《归家谣》,太后到现在还在跟朕念叨,说许久没听过这么暖心的曲子了。” 轩辕昭放慢脚步,侧头看向她,眼底盛着月光,满是笑意,“连御膳房都跟着沾光,太后特意让他们按你说的方子,多做些桂花糕送到慈宁宫。”
林薇薇握着灯柄的手指微微收紧,脸颊泛起浅红:“陛下和太后喜欢就好,臣妾只是随口唱了首家乡小调,没想到会让太后这么记挂。” 她清晰听到轩辕昭的心声,不是往日细碎的感慨,而是一句沉甸甸的认真:“她总是这样,把自己的好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道这份‘随口’的温暖,比任何刻意讨好都更让人心动。”
两人走到荷池边的凉亭坐下,轩辕昭接过她手中的莲花灯,放在石桌上。灯影摇曳,映在池面上,与水中的月影交叠,像撒了一池碎金。他拿起桌上的桂花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轻声说:“今日月色这么好,陪朕喝一杯?”
林薇薇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浅酌一口,桂花的甜香混着酒香在口中散开,不烈,却足够醉人。轩辕昭看着她微醺的眉眼,突然开口,语气比月色更显温柔:“薇薇,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想过成什么样?”
林薇薇握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不像在随口闲聊,倒像在探寻她心底最深处的期盼。她下意识地激活读心术,下一秒,那句藏在他心底的话便清晰地撞进脑海:“朕想知道她的心意,想告诉她,朕想立她为后,想让她往后的日子,不仅有安稳,还有朕给的尊荣,想让她成为这后宫里,唯一能与朕并肩的人。”
“立她为后”—— 这四个字像惊雷般在她心里炸开,让她瞬间忘了呼吸。她从未想过 “后位”,入宫以来,她最大的愿望不过是 “安稳苟命”,能陪着他吃点心、看月色,就已是意外之喜。可此刻,他竟想给她更高的尊荣,想让她站在后宫最高的位置上,与他并肩。
眼眶突然就热了,林薇薇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坚定:“臣妾没想过那么多…… 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能每天给陛下做点心,能在陛下累的时候递杯热茶,就算日子平淡些,臣妾也觉得很好。”
她没有提 “后位”,不是不感动,而是怕这份沉甸甸的承诺会给他带来负担。她知道,立后关乎国本,定会引来朝臣的反对,她不想让他为了自己,再次与整个朝堂为敌。
轩辕昭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像盛着未落的星光,心里瞬间被填满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纱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不想有更高的位份,不想让所有人都敬着你,不想让往后的日子,再没人敢欺负你?”
林薇薇摇了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眼神里满是真诚:“臣妾想要的,从来不是位份和尊荣。是陛下让臣妾在这深宫里有了安稳,是陛下让臣妾觉得,就算远离家乡,也有了牵挂的人。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这些就够了。”
轩辕昭看着她眼底的坚定,突然笑了,语气带着几分释然:“好,都听你的。你想平淡,朕就陪你平淡;你想安稳,朕就给你安稳。只是薇薇,你要记住,朕给你的,从来不止这些。” 他没有再提 “立后”,却用掌心的力量传递着心意 —— 那份 “想立她为后” 的念头,不会因为她的 “不想” 而消失,只会藏在心底,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给她最周全的承诺。
凉亭外,荷池里的荷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偶尔有锦鲤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两人就这么握着彼此的手,静静看着月色,没有再多的言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显心意相通。
林薇薇靠在轩辕昭的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满是安稳。她知道,此刻的沉默不是 “放弃”,而是他对她的尊重 —— 尊重她的 “不想”,尊重她的 “安稳”,也尊重她对这份感情的珍视。
“还记得你刚入宫时,被内务府克扣份例,连热乎饭都吃不上吗?” 轩辕昭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回忆的笑意,“那时你还跟朕说,只想在静云院好好待着,做个‘咸鱼’。”
林薇薇忍不住笑了,想起刚入宫时的窘迫,再看看现在的日子,心里满是感慨:“那时臣妾确实没想到,会得到陛下这么多的照顾,更没想到,会…… 会对陛下有这么深的牵挂。” 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说出 “牵挂”,没有 “君臣之礼” 的束缚,只有最真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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