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坤宁宫的雕花屏风后,马皇后的咳嗽声终于不再带血。三日前我冒险用蒸馏法提取金银花露,配合从西域带来的金鸡纳霜,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回母后性命。此刻她倚在金丝楠木雕花床上,鬓间插着我送的琉璃簪,簪头雕着半朵麦穗——这是她默许我在后宫讲堂讲授《孟子》与《考工记》的暗号。床头矮几上,摆着她病中抄写的《女诫》,却在“妇德”篇旁密密麻麻写满“民为邦本”的批注,墨迹与我的《资本论》残篇量子印记隐隐共振。
“澜儿可知,你父皇昨晚在偏殿摔了三个茶盏?”母后的指尖划过我手背的烫疤,那是前日在天机工坊指导蒸馏器时留下的,“他嘴上骂你胡闹,却偷偷让人将太医院的千年人参都搬到你库房。”她忽然按住我的手腕,脉息平稳有力,“常氏胎位不正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太医院的安胎方里,为何要加一味从未见过的‘维生素’?”她的目光扫过我裙摆暗袋,那里藏着从22世纪带来的便携式胎心仪残片,金属边缘泛着不易察觉的蓝光。
我低头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腕上的翡翠镯——那是当年随父皇征战时,用自己的陪嫁玉镯换粮食救济伤兵的信物:“《黄帝内经》说‘上工治未病’,儿臣只是记得,当年在濠州时,有位稳婆会用艾草熏蒸产妇足底。”这个谎言天衣无缝,就像我将《资本论》中的剩余价值理论藏进《管子·轻重篇》的批注里,将历史唯物主义伪装成“民贵君轻”的新解。母后忽然轻笑,从枕边摸出一卷帛画,展开竟是《大明阶级分析图》的工笔白描,她用朱笔在“藩王”一栏画了重重的叉,“你教给我的‘物有本末’,倒是比《大学》讲得明白。”
常氏生产那日,坤宁宫的铜漏声格外清晰。我亲手调配的催产药汁在金鼎中翻滚,这味融合了现代药理学与《本草纲目》的汤剂,让稳婆们数次以为我中了邪。当婴儿的啼哭响起时,蓝玉的夫人正带着二十车蜀锦候在宫外——这是常遇春家族与淮西集团联姻的重要时刻,却因母子平安而让武将集团的焦虑淡了几分。常氏产床前,我看着稳婆们按照我改良的侧卧接生法忙碌,忽然想起在苏维埃国际大学讲授“劳动异化”时,曾以分娩为例阐释女性身体的物化,此刻却亲手将理论化作拯救生命的实践。
“嫂嫂可知,为何民间流传‘常十万’的传说?”我为刚生产的常氏擦拭额角冷汗,特意加重“十万”二字,“当年常将军带十万兵勇,靠的不是家世,是让每个兵卒都能吃饱穿暖。”我将绣着麦穗的襁褓塞进她怀中,襁褓边缘绣着极小的“均”字,“如今太子监国,若让卫所戍卒也能像将军的旧部那样,自耕自收,边疆何愁不稳?”常氏的指甲掐入我的掌心,她望着窗外积雪未化的宫墙,忽然低笑:“你比蓝将军更像个将军,用算筹当令箭,用地契当兵符。”
常氏疲倦的眼中闪过微光。她出身将门,自然懂得军屯被藩王侵占对士气的打击。当她看见襁褓上的麦穗暗纹时,突然抓住我的手:“当年在凤阳,我见过流民易子而食——你那些让匠人自己说了算的‘公所’,真能让天下无饥民?”她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那是十二岁随父征战时被流箭所伤,“我曾以为,战功赫赫便是天下太平,直到看见你在冷宫里用《女诫》抄《商君书》。”
“嫂嫂还记得《礼记》里的大同篇么?”我替她拢好鬓边的碎发,袖中神经接驳笔的残片硌得掌心发疼,“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这不是佛祖的极乐,是让每个耕者都能在自己的田亩上立碑刻名。”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的是我新定的“劝农五更调”,常氏忽然指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若这孩子将来问起,为何他的玉佩上刻着麦穗而非龙纹,我该如何回答?”
五更天,我在冷宫密室接见哈密卫的回回商人。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波斯地毯和琉璃器皿,还有帖木儿帝国的军事布防图。当我用算筹在沙盘上推演“军屯制”与“互市监”的联动时,老匠人王师傅突然闯入,铁砧般的手掌按在青砖上:“长公主!应天十八县的佃农都在传,说藩王要拿我们的地契去填护城河!”他的围裙上还沾着新打的铁钉,那是用来加固惠民仓的门锁的。
我展开最新的《土地丈量清册》,朱砂在秦王封地划下的红线格外刺眼。这些日子,我们在每个州县设立的“田赋公廨”都遭遇了明枪暗箭:江南的丈量官被人灌了哑药,山东的税吏账本在雨夜离奇失火,就连西北卫所的军田监理司牌匾,都被人用牛血写上“违祖制者死”。清册某页边角,还留着我用阿拉伯数字做的速算草稿,那是教给户部官吏的新算法,此刻被墨汁小心掩盖。
“告诉乡亲们,地契上盖的是父皇的玉玺。”我按住王师傅颤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袖口藏着的《大明律》残页——那是我让人在每本律典里夹的“永佃制”图解,“当年太祖爷杀胡惟庸,废丞相,为的就是让百姓直达天听。如今藩王若再敢夺田,便是将刀架在父皇的脖子上。”王师傅突然跪下,铁砧般的前额磕在青砖上:“长公主,俺们不懂什么祖制不祖制,只知道跟着您,能看见地里长的是粮食,不是藩王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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