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我展开《商税则例》,蚕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律例写得清楚,织工按件计酬,每匹锦缎折粮五斗。”指尖划过他袖口的缠枝纹,“顾大人袖口这寸金丝,够织工全家吃半年——您说,是云锦贵重,还是人命贵重?”
人群中突然有人跪地,是天机工坊的学徒:“长公主!顾老爷让我们织‘海水江崖纹’,说漏一针就断指!”他举起变形的右手,无名指只剩半截,“可这纹样比《考工记》里的还复杂三倍,分明是故意刁难!”
我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触到他袖中藏着的《女训新解》——那是常静徽编的竹简,边角还画着简易的赋税公式:“明日随我去应天,让太学的博士们看看,什么叫‘劳者得其值’。”转身盯着顾氏煞白的脸,“顾大人不是爱讲‘士农工商’么?即日起,苏州织工的工钱按云锦市价的三成计算——这是《管子》的‘相地而衰征’,更是太祖爷的‘民贵君轻’。”
归程的官船上,常静徽对着水月算筹:“殿下,顾氏在朝中党羽众多,此举怕是要激起千层浪。”她的算筹在月光下排出“士商勾结”的模型,“不如趁势推行‘工商平权令’,让匠人能入仕,商人可捐官——”
“不可。”我望着船舷切开的水纹,想起《资本论》里的“货币转化为资本”,“商人逐利如水流湿,若给他们官身,只会让剥削披上‘士绅’的外衣。”取出改良后的《大明律》,在“工商篇”写下:“匠人按器用估值,商人按货值纳税,不得虚抬市价,不得私蓄奴婢。”笔尖落在“不得私蓄奴婢”时,想起在冷宫里看见的账册,顾氏庄园里竟有三百名未入户籍的“家奴”。
船到应天,码头挤满了举着火把的匠人。他们高举新铸的“公平秤”,秤杆上刻着麦穗纹与我的封号“均平公主”。最前排的老匠人捧着染血的账册,那是从顾氏钱庄抢出的偷税记录:“长公主!顾老爷用大斗收粮、小斗出粜,十年吞了我们三千石粟米!”
我抚摸着公平秤上的刻度,突然听见城楼传来鼓噪——秦王的使者举着《皇明祖训》,说我“违背祖制,纵容匠人犯上”。城墙上,蓝玉的火铳营已架好改良后的“民生铳”,枪管上的麦穗纹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打开惠民仓,向匠人发放春耕种子。”我对着人群举起公平秤,青铜秤盘映着千万张期待的脸,“祖训说‘休养生息’,顾氏却让织工休在织机上、养在锁链里——这样的祖制,不修也罢!”转身对目瞪口呆的使者道,“烦请转告秦王,明日的宗人府会议,我会带上三箱证据:私铸铜钱的模子、夺田的地契、还有顾氏与帖木儿帝国的通商密信。”
使者的官靴碾过地上的算筹,发出细碎的响:“长公主就不怕被指‘通敌’?”
“通的是天下人之敌。”我望着远处天机工坊的灯火,那里正在赶制新一批民生监察使腰牌,“若藩王与士族勾结,让百姓无田可耕、无衣可织,那才是真正的通敌——通的是大明江山的敌。”
宗人府的铜钟在黎明前敲响时,我正在坤宁宫替马皇后誊抄《女训新解》。她特意在“妇言”篇加了句“女子议国事,非牝鸡司晨,乃母鸡护雏”,墨迹未干便被常静徽拿去刻在竹简上。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各州县的民生监察使代表进京,他们的衣襟上别着不同材质的麦穗徽记——铁的属于农人,木的属于匠人,玉的属于商人,却都在晨光中闪着同样的光。
“殿下,御史台联名弹劾您‘混淆四民’。”毛骧递来的弹劾奏章上,“四民分业”四字被朱砂圈得通红,“领头的是淮西李府的门生,说您让匠人议论国政,是‘以下犯上’。”
我看着监察使代表们正在宫门外计算路程损耗,他们用的正是天机工坊改良的十进制算筹:“告诉御史们,当年太祖爷起于田亩、兴于行伍,四民本就该同气连枝。”将《大明民主主义》的修订稿塞进毛骧手中,“尤其要让他们看看‘议会篇’——每月初一,四民代表可直陈朝堂,这不是犯上,是太祖爷当年‘广纳谏言’的法子。”
朝会的钟鼓响起时,朱元璋的目光扫过殿角新设的“四民议席”。农人代表的草鞋踏在金砖上,匠人代表的铁砧纹袖口还沾着火星,商人代表的胡商长袍上绣着麦穗徽记——这些曾被视作“市井细民”的面孔,此刻与勋贵们的华服朝珠并列。
秦王拍案而起时,我恰好展开顾氏钱庄的流水账:“皇兄可知,您封地的商税有七成进了顾氏的私库?”账本上,“秦王千岁税”的条目下,盖着二十七个西域商队的手印,“他们宁愿绕远路走哈密,也不愿让您的税卡吸干血——这究竟是‘拱卫皇室’,还是‘肥了私囊’?”
殿中响起兵刃相交的脆响,是蓝玉按住了佩刀:“陛下,末将在苏州查获的密信里,顾氏竟要将织工的骨髓炼成‘不老药’——”他掷出染血的帛画,上面画着织工被开膛破肚的惨状,“这就是他们说的‘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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