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账册,指尖的粟米酶与纸张产生共振,显影出更详细的流向:三千两里,一千两给了工部的验收官,一千两进了知府的私库,还有一千两成了"孝敬景王府的生辰礼"。共振波让照壁上的规划图突然亮起,图中的"四民广场"闪烁着红光,与洪安主阵的贪腐预警系统同步,"洪武爷说'凡贪墨一文,如掘城基',现在他们贪的不是一文,是掘了四十年的根基。"
晌午的雾散了些,能看见远处山夷武山脉的轮廓,隧道的出口本该在山的那一头,现在却只有个黑黢黢的洞口。我们跟着老妇人去她的住处——一间没封顶的商铺,用塑料布糊着顶,里面摆着张木板床,墙角堆着捡来的柴火。"天快冷了,这塑料布挡不住雪。"她往灶里添了把柴,烟从破窗洞钻出去,在雾里画出歪歪扭扭的线,"俺男人原是隧道的石匠,均平三年裂缝那天,他在里面掌钎,被埋了半宿,腿砸断了,现在只能靠俺挖野菜过活。管委会说'会赔',赔了三年,就给了两斤米。"
灶台上的豁口处,用炭笔写着些日期和数字:"均平五年,米价五文均平八年,隧道停工均平十二年,男人拄拐均平十九年,孙子上学要绕山路"。朱静雯的机械义眼扫过这些字,与主阵的民生数据比对:瓯建县的人均收入比宁建府平均水平低37%,儿童入学率低29%,主干道畅通率仅12%,"这些数字背后,都是这样的日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机械义手的关节处泛起粟米黄。
货郎突然说:"陛下要是不信,俺带您去看看'官老爷的政绩碑'。"他领着我们往新城边缘走,那里立着一排石碑,每块都刻着"某某知府督建瓯建新城,功绩卓着",可碑后的工程不是烂尾就是偷工减料。最新的一块是均平十七年立的,碑上的知府名字已经被人凿去,只留下"宁建府"三个字,与隧道口的落款如出一辙。"这碑是用隧道的石料建的,"货郎踢了踢碑座,"您看这石料,本该用在隧道拱顶,现在却用来给贪官立传。"
我摸着碑座的裂缝,里面嵌着几粒稻谷,像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洪武爷当年立碑,是为了记民功,不是记官功。"我想起母亲马秀英常说的话,"他在凤阳立的'均田碑',刻的是每户农民的田亩数,不是县令的名字。"朱静雯的机械义手在碑上划出算筹纹,纹路由历代百姓的抱怨声纹组成:"这碑的共振频率是17赫兹,与元季苛政时的民怨频率一致,主阵早就该预警了。"
午后,我们跟着老妇人去了山后的老路。这条路是洪武年间的古道,石板被磨得发亮,最窄处只能容一人通过,旁边就是陡峭的山崖。"这就是俺们的'国道'。"老妇人指着崖壁上的凿痕,"下雨时滑得很,上个月王货郎的爹就摔下去了,货挑子滚到溪里,人到现在还躺床上。"她的孙子背着柴从山上下来,柴捆比他人还高,"俺们盼隧道通,不是为了官府的政绩,是想让娃上学不用走两小时山路,想让山里的茶能卖个好价钱。"
孩子放下柴捆,从怀里掏出块碎玻璃,照着太阳晃了晃:"老师说,隧道通了就能装量子路灯,像城里那样亮。"玻璃反射的光落在古道的石板上,像条断续的银线,"俺画了张隧道的图,想寄给陛下,可不知道往哪寄。"朱静雯蹲下身,让孩子把画放在她的机械义手上,画纸上用炭笔涂着歪歪扭扭的隧道,里面有亮着的灯,有奔跑的孩子,还有挑着茶筐的农民,"这画比管委会的规划图好。"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它画的是人心。"
货郎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坳:"陛下您看,那是洪武年间的老茶厂,当年就是靠这古道运茶,现在茶都烂在山里了。"山坳里的木屋已经倾斜,屋顶的茅草少了一半,墙上的算筹标语"茶通四海,利归百姓"被风雨剥得只剩残字。我们走进茶厂,地上还堆着些发霉的茶饼,墙角的算盘落满了灰,算珠上刻着的"公平"二字依稀可见。"这是俺爹用过的算盘,"货郎拨了下算珠,发出"咔哒"的闷响,"当年他算的是'每斤茶利,农民得七,商人得三',现在倒好,景王府的茶商压价,农民得一都难。"
我拿起一块发霉的茶饼,饼上的粟米酶标记显示是均平十七年的,本该通过隧道运到南京,结果困在山里发霉。"洪武爷在《茶法》里写'商不得欺农,官不得渔利',"我把茶饼放在算珠上,"现在这些规矩都成了墙上的灰。"茶饼突然渗出暗绿色的霉斑,在算盘上组成"贪"字的算筹纹,与隧道钢筋款的贪腐数据流产生92%共振。
傍晚的雾又浓了,我们在老妇人的铺子里吃野菜粥。粥很稀,能照见人影,老妇人却往我们碗里多放了些米:"看你们不像坏官,俺孙子说,要是陛下知道了,说不定真能把隧道打通。"她的话让货郎眼睛一亮:"俺们货郎走南闯北,听说陛下在南剑县帮农民拔秧,在安崇新区要改建菜市场,您也帮帮瓯建吧?"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二十多个农民的手印,红纸上用算筹写着"求通隧道,求活生路","这是俺们凑了三个月才集齐的,就盼着有一天能递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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